「方糖你变坏了，」他幽幽说道：「以前你不是这样的。」</p>
「那只能说以前你并不了解我，就像我也不了解你一样。」</p>
沈默冷笑，他可以把方糖的履历以及战斗功绩倒背如流，不了解这三个字他可不认。</p>
「一定是一色那家伙带坏你的。」他肯定地说。</p>
江鉴开暗暗为无故背锅的小猫感到抱歉，说：「教官你还记得吗？以前有一次训练我受了伤，是你背我去医疗室的。」</p>
沈默怎么可能忘，他甚至还记得为了掩饰担心，他把方糖狠狠骂了一顿。</p>
「我当时紧张得要命，连道歉都不敢，就怕说错话又被你骂，你是不是觉得这个学生笨死了？」</p>
「不记得了，都这么久的事了，你也太记仇了，一定是那只猫带坏你的。」</p>
江鉴开再度怀疑当初沈默留下一色是为了随时让它背一背锅，说不定现在一色正在哪个地方阿嚏阿嚏的打喷嚏呢。</p>
教官不记得没关系，他记得就好，十年后他们位置调换了，但身边还是同一个人，这样，足矣。</p>
他不再追问，背着沈默慢慢往前走。</p>
长长的隧道寂静无声，唯有脚步声一步步向前踏去，单调的，又异常沉稳。</p>
往前走了很长的路，江鉴开感觉到滴水声的回音开始有变化了，果然，沈默说：「出来个岔口。」</p>
「走哪边？」</p>
「你来选吧，不成再回来，」经过休息，沈默的身体稍微复原，说：「反正走的不是我。」</p>
「……」</p>
江鉴开认真考虑了一下这算不算教官的另类报复，为了不让他的乌鸦嘴灵验，江鉴开站在岔口仔细倾听，右边那条通道似乎回音更悠长，甚至他可以感应到某种特殊的气息。</p>
他不知道那是什么气息，沈默好像也对右边通道更在意，可是就在江鉴开打算往右走时，沈默说：「试试左边？」</p>
「你不是说让我选吗？」</p>
「可是直觉告诉我你会选错，我不想欺负你小方糖，你背着我，还要走冤枉路，实在太可怜了。」</p>
「……」</p>
沈默的话语充满了感情，江鉴开几乎怀疑他是不是真的重伤在身，你们见过哪个重伤员还有精神气毒舌的？</p>
江鉴开没和他计较，最后还是选了左边。</p>
接下来又走了半个多小时，江鉴开的速度完全没减慢，沈默没想到他的体力和耐力这么好，或许这也与他了恶灵之毒有关吧。</p>
他原本想问累不累，转念一想，这么问，江鉴开一定说不累，便改为。</p>
「我好多了，可以下来自己走了。」</p>
「不用，回声不一样，应该是到头了。」</p>
江鉴开说了，往前走了没多久，沈默借着手机照明，看到前方没路了，一堵墙挡在眼前，墙皮颜色和通道两边墙壁的稍有不同，应该是后期修上去的，一排u型铁栏杆直达上方。</p>
他让江鉴开走到近前，仰头看去，栏杆尽头是圆形窨井盖，他拍拍江鉴开的肩膀。</p>
「方糖你运气不错。」</p>
江鉴开放沈默下来，伸手触摸铁栏杆，说：「教官，在新生第一堂课上，你就说做事一定不能相信自己的运气，要相信自己的实力。」</p>
「好吧，我说过，那其实是背教科书，应付你们这些新人的。」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