映雪脸颊一红，忍不住问：“墨大哥，你对我真好……”</p>
“楚宁真有意思。”她的话还没说完，就被墨恒渊打断了，而且还牛头不对马嘴，跟映雪说的完全不是同一件事。</p>
映雪的脸色白了白，“墨大哥，你怎么突然说起楚宁了？我昨天去见他，他还不愿见我呢。”</p>
“他是没在院子里吧。”墨恒渊不自觉地为楚宁辩解道。他想到昨天自己无意中窥见的“风景”，他想，或许这就是楚宁故作冷漠的原因。</p>
映雪咬了咬唇，“墨大哥，我昨天请你去后山见我，你怎么不来啊？”</p>
墨恒渊皱起了眉，“那是人家家里的禁地，你怎么请我去哪里？”话说完，墨恒渊还有些心虚。若不是这次误打误撞，他怎么也不会撕掉楚少庄主身上的伪装。</p>
映雪弱弱地出声，“这里现在也是我家了呀……”她的双眼噙着泪水，欲落未落，颇为惹人怜惜。但是墨恒渊忽然间觉得，再美丽的皮囊，也难与楚宁相比。他连忙打住自己四处乱飞的思绪，安抚地摸了摸映雪的头顶。</p>
“我对楚少庄主甚是倾慕，所以我还会留在这里，你别担心。”</p>
“倾慕吗？”映雪掐了掐手掌，眼里闪过一丝嫉恨。</p>
凭什么呢，一个不男不女的人，会得到墨恒渊的青睐？凭什么呢，他从小就是昙花山庄万人宠爱的少庄主，而她却年少习武、行走江湖，得不到半点庇护？凭什么呢，她就算认了父亲，却也做不了昙花山庄名正言顺的大小姐？凭什么呢！</p>
“墨大哥，谢谢你愿意为了我留下来。”映雪笑了笑。</p>
墨恒渊迟疑了一下，“……若是楚庄主一直不肯公开你的身份，不如你就随我回天机门，我求一下师父，你以后便是天机门的人了，也不会再有人欺辱你。”</p>
“不！”映雪尖声道，等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之后，猛地收住了声音，“对不起，墨大哥，我……我只是想让爹爹承认啊，承认我的娘亲啊……”</p>
楚宁一直不近不远地看着那两人说话，他在判断他们的脸色，如果墨恒渊将自己的事情说出去了，那就只有在山庄里就早些下手杀了他。</p>
但是盯了一会儿，他什么也没盯出来。</p>
身后的丫鬟早已忿忿不已，“什么大小姐？她娘不过是个妓子，趁着庄主在外受伤时，刻意勾引，才珠胎暗结！公子心善，愿意让她进了这山庄，她能认个爹就不错了，偏还要让庄主认她死了的娘为夫人……什么东西？！”</p>
“云珠，走了。”楚宁转身离开。</p>
或许是早已撞破了楚宁的秘密，墨恒渊在他的院子里不再顾忌，总是每日都要在楚宁面前晃一晃，借着“愿与少庄主为知己”的理由，非要与楚宁论剑、喝酒、品茶、赏花，连楚宁身边的小丫鬟云珠都给他混熟了。</p>
墨恒渊带着点儿江湖人的豪气与爽朗，楚宁初时的抗拒早就消得差不多了。</p>
楚宁从小便没有过正经朋友，突然出现的墨恒渊就成为了他第一个朋友。多稀罕啊……</p>
楚宁很快就抛却了对墨恒渊的那点儿不满。</p>
当然，如果墨恒渊不总是盯着他，说，少庄主姿容风流，我心甚慕，就最好不过了。</p>
第三章侵犯</p>
楚天豪摆了酒，将墨恒渊请到了前厅中。</p>
墨恒渊知道楚天豪想送客了。楚天豪是好客没错，但是他不好来掺合自家家事儿的客人。</p>
“不知道墨公子可有什么打算？最近有个比武会在岳林举办，墨公子可要前去？”行过几杯酒之后，楚天豪终于问出了口。</p>
映雪也坐在席上，她抓紧了裙摆，屡屡朝墨恒渊看过去。</p>
楚宁放下筷子，从丫鬟的手中接过一面方巾，擦了擦手，“我要去参加比武会，墨大哥不如一同前去？”</p>
墨恒渊的心动了动，瞥向楚宁的方向，“好，你什么时候前往，叫我一声便是。”</p>
映雪的脸色顿时变得一片惨白。</p>
楚天豪十分不喜地看了一眼映雪，也放下了筷子，擦手起身，“楚宁带墨公子四处玩玩。”</p>
“好。”楚宁答应得很快。</p>
用过饭后，楚宁要练武，便独自去了后山。没等墨恒渊拔腿跟上去，映雪就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，哀哀地叫了一声，“墨大哥。”</p>
厅中的丫鬟全部都低下了头，装作看不见这一幕。</p>
“做什么？”墨恒渊只得顿住脚步。</p>
映雪抠了抠掌心，“墨大哥，你走了，我怎么办？”</p>
“我还会回来。”</p>
映雪掐破了掌心的花瓣，“墨大哥。你，你跟我来好不好？我们别在这里说。”</p>
墨恒渊叹了一口气，转念想到一路上映雪的体贴温柔，而他本也将映雪当做妹妹看待，顿时心软了，跟着映雪快步走出了前厅。</p>
楚宁还没有走到后山的时候，就见一个丫鬟匆匆忙忙地从抄手游廊中走出来，还不时左顾右盼，楚宁皱了皱眉，往前几步，那丫鬟见了他就如同见了野兽似的，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，“少、少庄主。”</p>
她的声音还在发抖。</p>
楚宁有些困惑，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吓人了？</p>
“站起来。”</p>
“是。”丫鬟慢慢地站起来。</p>
楚宁听见一声细微的碰撞声，像是什么银器碰撞的声音，他的脸色变了变，“你怀里拿着的是什么？”</p>
这丫鬟莫非是偷了什么贵重银器要出庄？</p>
丫鬟脸色发白，“没有……”</p>
楚宁身后去拉丫鬟的前襟，墨恒渊突然走了过来，猛地一撞见楚宁的动作，他竟然厉声喊了句，“楚宁，你做什么？”</p>
楚宁收回手，那丫鬟撒腿就要跑。</p>
这还不是有鬼？</p>
楚宁脸色大变，“抓住她！”</p>
平时守在暗处的人，这个时候猛地蹿了出来，将那丫鬟直接按在了地上。</p>
墨恒渊面色尴尬，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误会了楚宁。想想也是。楚宁自己就生得这样好，他没事儿去调戏小丫鬟做什么？</p>
“看看她怀里的是什么？”楚宁冷着脸，这才像是那个不可侵犯的少庄主。</p>
手下不顾丫鬟的哭号，将她面前的衣襟拉开，里面却什么也没有。</p>
楚宁紧紧皱着眉头，怎么会这样？她若不是心里有鬼，怎么做出那副样子？</p>
墨恒渊也跟着皱了皱眉，“把小姑娘放开吧。”他向来自诩为正派人士，很见不得欺凌小姑娘的画面。当初映雪也正是这样被他救下来的。</p>
昙花山庄的人自然都是听楚宁的命令，楚宁尚未开口，他们怎么敢将这个小丫鬟放开。</p>
墨恒渊有些不满地将眉头皱得更紧了，“楚宁，这个丫鬟有什么问题吗？”</p>
“算了，放她走。”闹了这么一出，楚宁也没什么心思去练武了。他又想不出来这丫鬟为什么那么慌张，他倒也做不到让手下将这丫鬟衣服扒光搜一遍，便也只能顺水推舟放过了。</p>
小丫鬟嘤嘤哭了两声，捂着前襟就跑开了。</p>
那些手下便有各自躲回了暗处去。</p>
墨恒渊微微一笑，上前问楚宁：“方才没生我气吧？”</p>
“没。”楚宁摇摇头，他将墨恒渊打量一番，忍不住问：“你身上怎么有股味道？”</p>
“什么味道？”墨恒渊惊了一跳，心里如擂鼓一般，生怕在楚宁面前出个丑。</p>
楚宁突然凑近了一些，在他脖子间嗅了嗅，“……花香，有点浓，很刺鼻。”</p>
墨恒渊张了张嘴，却发现自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，他觉得自己的喉咙又有些发干了。</p>
他简直跟病了一样……</p>
楚宁一接近他，他就变得很是奇怪。</p>
楚宁全然没注意到墨恒渊的不对劲，他抬脚要走，却在地上突然看见了一个发光的东西，楚宁蹲下身，却不敢用手去捡，他的脸色微变，“……暴雨梨花针。”</p>
墨恒渊也吓了一跳，这下更是尴尬了。放人走是他主张的，却没想到那小丫鬟身上真的有点问题。而且敢将这种带毒暗器放在身上的，恐怕还不止是有点小问题。</p>
“去把人追回来。”楚宁冷声道。</p>
“是。”暗处有人动了。</p>
楚宁撕下一块衣摆，将地上的银针捡了起来包好，快步走回了院子里，墨恒渊忙不迭地跟了上去。</p>
丫鬟云珠从院子里迎上来，“公子。”</p>
“把这个去拿给父亲。”</p>
“是。”</p>
楚宁进了书房，他对这个东西了解并不多，只能翻一翻记载，看如今能掌握这种东西在手中的都有谁。这种阴毒暗器，他记得早在五十多年前便被毁去了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