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好些年后他才明白父亲的意思。母亲是阳光又温和的那种人,无论走到哪里都能交到朋友,永远能积极地看待人生;而父亲的性格完全在她的反面。

自己更像父亲,确实可惜了。

那个男人根本没有家庭观念,对他来说,孩子大概只是自己和妻子爱情的附属品,当妻子不在了,小孩也就失去了意义。

那之后,只有肖锋镝自己还留在曾经的家里。平心而论,他也很想像父亲一样一走了之,这座房子里充满了属于家人的回忆,对失去了家的人来说无疑是一种折磨,但他无处可去。

当时的他还是个小孩子,哪里都去不了。

最开始的时候,一个人的生活颇为艰辛;毕竟他当时年龄还小,之前又被母亲照顾得很好,没有太多的家务经验。

但是当不得不自己照顾自己的时候,本来的困难也就没什么不能克服的了。

当时他从来没想过,自己其实是有“放弃活着”这条路可选的。虽然偶尔也会觉得这样的生活实在没什么意思,但那时他行动力远没有后来强,也并不知道夺走自己生命的方法。

不过,在某个晚上,面对点着的煤气炉,他曾经鬼使神差地把手伸向火里。

火焰灼痛了他,将皮肤烤得焦黑。但几秒钟之后,痛觉就渐渐变淡了。他震惊地发现,青蓝色的火焰避开了自己的手指,变得像有形有质的物体一般,在手中驯服地弯曲跳动着。

这是一种特殊的天赋。他不知道为何竟然感到非常恐惧,那之后的好几天里都离炉子远远的。

半个月之后,有一名头发雪白的老妇人出现在了他家门口。肖锋镝对她有一点印象,之前似乎曾经来家里做过客,但母亲并不让他与之多做接触。

老人在客厅里坐下,非常仔细地打量着他。

“你知道我是谁吗?”

他默默摇头。

“我是肖逢云的师父。”她说。

“……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