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明天早上，怎么了？”</p>

时余顿时眼睛放光：“哥我买了好多递，都在村头递点堆着呢，回头你返航了你帮我去取一下？下次来的时候你给我捎来？”</p>

“一句话的事情。”这点小事，时解二话不说就答应了，他拿出手机想给时余付点饭钱，被时余翻着白眼推拒了：“我可是千万富翁，看不上你这点，走走走！少碍眼！”</p>

时解也笑了起来，当真也就不付钱了，旋身摆了摆手，边走边道：“走了，回头哥搞到什么好货就给你送来！”</p>

时解的船开走了，时余目送着他的船远去，这才揉了一把自己的头发，松了一口气——这次算是糊弄过去了，他哥明显还是半信半疑，否则也不会不留下住一晚。</p>

想到以后还要面对的七大姑八大姨，他深深的叹了口气，但是又在瞥见自家低调奢华有内涵的宅子后认命了。不就是逼叨逼嘛！为了宅子他可以的！</p>

人都是物质的，时余在看见这个鱼塘的时候就觉得——洒家这辈子值了！系统真是个绝世好系统！</p>

系统猫懒洋洋的声音自脑海里传来：【别夸了，爸爸知道了，崽，你进来给爸爸揉揉肚子，吃得好撑哦~】</p>

时余：……刚刚都是他的错觉！狗逼系统！</p>

是夜，万里无云，月光正好。</p>

时余一觉睡醒的时候，还处在凌晨时分。</p>

他打了个呵欠，起身拉开了卧室的后门，海风自屋外吹进了家里，驱散了那一丝热意。时余也没有多想，便坐到了廊下，两条腿伸出了屋外晃荡着，获得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安逸与满足。</p>

或许是在远海的关系，月亮显得格外的大，月光明亮而柔和，照亮了整片海域。</p>

时余就这样往后仰去，躺在了廊下。</p>

他好像听见有人在唱歌，侧耳细听，却又什么都没有听见，只有海风催促着浪潮的声响。</p>

朦胧之间，时余又听见了一声悠长的鲸鸣声传来，仿佛与那歌声相合，又仿佛是在回应对方的召唤。不多时，又有短促的叫声自海面传来，鱼尾在水猛地拍击了一下睡眠，击打出了无数的泡沫，那些泡沫又浮上海面，发出了细微的爆裂声。</p>

这一切仿佛都在回应那个歌声。</p>

静谧的海面陡然出现了无数的声响，细致入微，却又声声在耳，如同一场盛大的乐会，每一种生物都在极力的演奏着同一种乐曲，虽然声音不同，却和谐而得令人赞叹。</p>

时余在这之间沉浸着，半梦半醒之间，他不自觉地侧耳倾听着，想要去追溯歌声的源头。</p>

他好像进入了海洋，双腿化为了灵动的鱼尾，华美得如同镶嵌了万千星光的鱼鳍在水摆动着，只是轻轻一动，便能游出去好远。</p>

他看见了在水徜徉的蓝鲸，也看见了在海面跃动的海豚，看见了于海底轻摆的珊瑚，也看见了轻巧地踩在细砂上的螃蟹。</p>

越是游动，那歌声便越来越清晰。</p>

终于，时余找到了声音的源头，他抬头望去，那是一座海底的火山，一直向上衍生，直至破出水面。他也没有太多的思考，便向上游去。</p>

海面清光斑驳，时余破水而出，就对上了一双眼睛。</p>

塞壬捧着时余的脸颊，仿佛早知道他会从水而来，冰冷的手指触碰在时余的脸颊上，它轻轻的摩挲着，眼帘微垂，那双蔚蓝的双眼便直直的撞入了时余的眼底。</p>

它张开口，说了什么。</p>

那声音就像是某一段乐曲的轻吟，又像是一声叹息。</p>

下一刻，塞壬低下头来……</p>

……</p>

时余自睡梦惊醒，他猛地坐了起来，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。</p>

他的心脏在狂跳。</p>

是在做梦？</p>

他梦见了人鱼，他虽然没有听懂它在说什么，在梦却清晰的体会到了它的意思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