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致和看着他：“去安排。”</p>

曹柯不甘不愿地应了，推着他往回走。先是问电影，又是说要推迟，怎么看都是跟段琮之有关，他实在是为先生不值。</p>

他们走了有一段，才到一辆十分不起眼的车边，曹柯取出手杖递给林致和，林致和自己拄着手杖站起来，上了车。</p>

曹柯在一旁小心看护，却没有上前搀扶，看他稳稳坐在车上，才松了口气，往驾驶座走去。</p>

汽车缓缓行驶起来，林致和闭上眼，静静回忆今天段琮之做题的样子，他不懂得演戏，但也能看出来段琮之的状态，一天比一天入戏，尤其是那天换了妆之后。</p>

只有今天做题的样子，看上去有几分灵动，他想，多看几天。</p>

“去联系林渝。”</p>

明亮整洁，色调温馨，还有淡淡熏香的诊疗室里，咨询师打起十二分的精神，耐心询问，一点一点猜测这位秦先生遇到的问题。</p>

首先可以排除经济和小孩相关。</p>

“您的伴侣，和您的母亲关系如何？”</p>

嗯，婆媳问题也是家庭矛盾的大宗。</p>

“他们很少见面。”</p>

婆媳矛盾也可以排除了，不是经济，不是孩子，不是婆媳，那剩下的一大家庭矛盾爆发的原因……咨询师大着胆子问了一句：“是不是房内不和谐？”</p>

秦恪没有立刻回答，咨询师一下就开始脑补起来了。</p>

不会吧？</p>

看起来挺正常的啊，竟然不行？</p>

这种问题也不是没有遇见过，他尽量克制自己同情的目光，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名片，放在桌上推过去：“这是董医生的联系方式，他的临床经验十分丰富，帮助过很多家庭，最重要的是，绝对保证您的隐私。”</p>

他见秦恪不说话，继续为这位董医生背书，秦恪打断他他的发散思维：“我们没有结婚。”</p>

咨询师像是忽然被掐住脖子，一下没了声。</p>

脑子里出现了一排问号，没有结婚，你们那叫男女朋友闹矛盾，找我这个解决家庭纠纷的干什么？</p>

但是他舍不得钱，于是压下自己的职业尊严，说：“额，您是说，因为没有结婚，所以没有进行这方面的尝试？”</p>

秦恪没有说，咨询师只能靠猜。没办法，遇到这种高冷的来访者，只能他多辛苦一点。</p>

他把秦恪的沉默当做默认，结合他刚才说的话，不难猜测，这位秦先生应该是一个比较保守的人，于是试探着说：“这个，婚前适当的尝试更有利于婚后生活的和谐，毕竟这也是未来家庭生活很重要的一环……”</p>

“这是极度不负责任的行为。”</p>

咨询师很头疼，这种内心坚定有一套完整的逻辑体系的人是很难说服的，上一次遇到还是一个律师。</p>

他只能壮着胆子说：“可是您现有的行为模式、逻辑方式不足以解决您面临的问题。”</p>

甚至制造了矛盾。</p>

咨询师感觉到了他的审视，就是秦氏员工犯错的时候经常会收到的死亡凝视。</p>

他继续硬着头皮说：“一个合格的伴侣，应该满足另一半的需求，物质的精神的，生理的心理的。”</p>

秦恪指节轻叩桌面，没有说话。</p>

咨询师也没有说话，但是没有人比秦恪更沉得住气，秦恪只在一开始叩了一下桌面，之后就再也没有发出什么声音。</p>

室内十分安静，只有他们的呼吸声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