宝绽意外，没想到她会为了这件事亲自过来。</p>

“谁同意的，”蓝天提高调门，“你问过我吗！”</p>

宝绽一时语塞。</p>

“十一点半这个时段，”蓝天甩下包，“是你的，也是公司的，”她毫不掩饰怒气，“我不管你什么背景，背后有多少大佬保着，在我这儿，你得守我的规矩！”</p>

“蓝姐……”宝绽知道自己欠考虑了，但没觉得这是个多大的事儿，“擅自换时段是我不对，应该先跟公司打个招呼，还好没造成损失……”</p>

“没损失？”蓝天冷笑，“你上热搜了，热搜的好处你捞着了吗？”</p>

宝绽茫然。</p>

“你告诉我，”蓝天点着桌面，“你今晚的数据是多少？”</p>

宝绽没留意这些，下播时听小黄说了一嘴：“不到二十万。”</p>

“你知道箱之声现在的流量是多少？”蓝天指着对面儿，掏出手机给他看，“六点半，二百九十二万人在线！”她啪地扔下手机，“你这个热搜是给谁上的？”</p>

宝绽反应过来，他是给箱之声做了嫁衣裳……</p>

“是给启力传媒的小w、八风造星的小周、成咎工作室的九爷，所有你后头的那些竞争者！”</p>

到这一刻，宝绽才明白蓝天在气什么，“热度”和“资源”，娱乐圈趋之若鹜的东西，他却不屑一顾。</p>

“你开这种口子，”蓝天狠狠拍了把桌子，“是想让圈里人都知道你宝绽好欺负，我们泱泱娱乐是吃素的吗！”</p>

这一声动静很大，直播间那边都听到了，一个个大眼瞪小眼，立着耳朵听，咎也皱了皱眉，推门出去。</p>

会议室的门是蓝天关的，却没关严，咎也盯着那条缝，马上明白她的火不是冲着宝绽，而是冲着对面那些人，她在警告他们，宝绽的性格软，但他的老板足够硬，谁也别想来捡便宜。</p>

咎也轻笑，转身要回去，这时听到背后说：“宝绽，你入行也有一阵了，热度名气这些真的一点不在乎？”</p>

咎也好蓝天为什么这么问，偌大的娱乐圈，热度为王，谁能不在乎？</p>

许久，宝绽的声音传来：“姐，你知道我出道的目的，只是为了戏。”</p>

戏？咎也一下子没理解。</p>

“我个人是冷是热，红了还是黑了，无所谓，”宝绽清楚地说，“只要多一个人看到京剧，对京剧有兴趣，我就值了。”</p>

咎也怔在那儿，有私银托着的宝绽，和娱乐圈格格不入的宝绽，来蹚这趟浑水果然不是为了名利，而是为了一点小得可怜的理想，他想靠艺人的影响力挽救一门衰微的艺术。</p>

“可这么久了，”宝绽的声音落寞，“我没正经唱过一回戏。”</p>

“也哥，”助理从直播间那边冒头，指着手表，“到点儿了，车在底下等着。”</p>

咎也在箱之声的档是十二点，他七点半还有个电视台的通告，得先走，寻思片刻，他朝助理招了招手。</p>

“宝绽，”蓝天语重心长地说，“咱们不谈你的眼界、人品，单论条件和资源，你在这个圈子想火，没人压得住你。”</p>

火，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东西，宝绽却没有野心，他看得通透，咎也的傲慢冷漠，小周的卑微甚至卑劣，或多或少都与这个字有关。</p>

“蓝姐。”这时有人在门缝外打招呼。</p>

“小李，”蓝天认识，咎也的助理之一，“有事？”</p>

“那什么，”小李笑呵呵进来，“我们也哥一会儿有个电视台的通告，可以带个嘉宾过去，让我来问问你有没有需要。”</p>

电视台是主流媒体，无论曝光度还是覆盖力，都不是箱之声这种络平台能比的，蓝天诧异地看向宝绽。</p>

“星综艺。”小李直接报名字，是一线卫视的当家节目。</p>

这是个大人情，蓝天马上说：“宝绽，你去一趟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