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恩烨在演武场角落支起个新铸的炼宝炉,炉身是他用斩藤蛇时留下的玄铁碎料熔铸的,表面还留着他亲手刻的防火纹。此刻炉下燃着灵骁特意寻来的「地火炭」,幽蓝火苗舔着炉底,映得他侧脸棱角分明。
“二哥,这炉子能炼出比我混沌炉厉害的家伙?”林牧抱着他那只旧炉凑过来,金焰在掌心跳着,想试试地火炭的温度。
林恩烨往炉里添了块「寒铁精」,火星溅起:“你那炉只能烧药草,这炉能熔玄铁。”他说着从怀里摸出张符纸,递给灵澈,“上次说的‘固器符’,贴在炉口试试。”
灵澈接过符纸,指尖灵力催动,符纹瞬间亮起金光,贴在炉口时,炉内翻涌的热浪竟温顺了几分。“成了,这符能锁住火劲,免得炼料时灵气外泄。”
林恩灿站在不远处,冰气凝成面薄镜悬在炉侧,镜中映着炉内寒铁精的变化:“温度够了,再加块‘锁灵玉’,能让器身更聚气。”
灵昀背着药篓路过,往里瞅了眼:“锁灵玉性子烈,得用‘柔水石’中和,我药圃里有两块,去取来给你。”
灵骁往炉下添了截地火炭,幽蓝火更旺了:“恩烨这手艺,快赶上山下的老铸匠了。上次我见他给刀开刃,那火候掐得比我烤栗子还准。”
林牧蹲在炉边,看着寒铁精渐渐熔成铁水,忽然道:“二哥,给我炼把火匕呗?要能裹着我的金焰那种。”
林恩烨瞥他一眼:“先把你烧药草的火候练稳了再说。”话虽如此,却已从灵澈手里接过张「火纹符」,往铁水里弹去——符纸遇热即化,化作细碎金纹融进铁水,在表面浮起层火苗状的纹路。
林恩灿的冰镜忽然亮了亮:“铁水快凝了,恩烨,用你的刀劲引一下。”
林恩烨拔刀出鞘,刀身金芒一闪,贴着炉口轻轻划过。奇异的事发生了——铁水里的金纹竟顺着刀劲流转,在即将凝成的器身上刻出三道锋利的棱。
“是把短刃的形状!”林牧拍手,“二哥你果然是给我炼的!”
灵昀拿着柔水石回来,见状笑:“这刃上有火纹,有刀劲,还有恩灿的冰镜照着塑形,比寻常宝器多了三分灵性。”
待短刃从炉中取出,林恩烨用冷水淬过,刃身泛着幽光,火纹在阳光下若隐若现。他抛给林牧:“试试。”
林牧接住时,金焰自动缠上刃身,竟与火纹完美相融,挥出时带起串火星,却没烫到自己半分。“成了!”他乐得直蹦,“以后斩藤蛇,我也有家伙了!”
林恩烨收起炼宝炉,刀鞘往林恩灿肩上一撞:“下次炼把冰刃给你。”
林恩灿看着他嘴角那点不易察觉的笑意,冰气在掌心凝成朵小冰花,轻轻弹进炼宝炉的余烬里——替他熄了最后一点火星。
夕阳落在演武场,炼宝炉的余热混着六人说话的声响,还有那把在林牧手里发亮的火匕,成了六合堂又一段温热的时光。
炼宝炉的余温还没散尽,林恩烨已开始打磨第二件器物。这次他熔了块「云纹钢」,铁水在炉里翻滚时,竟泛着层淡淡的白,像裹着层云气。
“二哥,这钢能炼啥?”林牧举着新得的火匕在旁比划,金焰缠着刃身转,“要不炼个护心镜?灵澈哥说黑风寨的人有弓箭。”
林恩烨往炉里添了片灵昀给的「韧草叶」,铁水顿时柔和了许多:“炼副护腕,你总爱用手去接火,容易伤着。”他说着看向林恩灿,“你的冰能不能给钢水定个型?要贴合手腕的弧度。”
林恩灿指尖冰气垂下,在炉口凝成两只半弧形的冰模:“这样?”冰模映着云纹钢的白,竟像两弯新月。
灵澈正往炉壁贴「凝云符」,符纹亮起时,钢水里的云气愈发明显:“这符能让护腕带着点轻身气,阿牧戴着手腕不会沉。”
灵骁蹲在炉下调整地火炭:“火候得再匀点,云纹钢脆,急了容易裂。”他指尖幽蓝火轻轻扫过炉底,火焰顿时变得平稳,“这样就好。”
灵昀端着碗清水过来,里面泡着「润玉砂」:“淬火时用这个,护腕能更光滑,免得磨破衣服。”
钢水入冰模时,发出滋啦的轻响,白雾漫起的瞬间,林恩烨的刀劲及时扫过,将多余的钢水削去,护腕的轮廓顿时清晰——上面缠着云纹,还留着林牧火匕同款的细碎火纹,是他刚才特意引进去的。
“成了!”林牧凑过去看,眼睛发亮,“这护腕比灵昀叔的药囊还好看!”
林恩烨将护腕从冰模里取出,用冷水淬过,递给他:“戴上试试。”
林牧刚戴上,金焰就自动缠了上去,护腕上的云纹竟跟着火纹流转起来,轻得像没戴东西。“真轻!”他挥了挥胳膊,“灵骁哥,你看像不像有云在手上跑?”
灵骁笑:“再跑也别总去接那些没头没脑的火,护腕再结实,也经不住你瞎折腾。”
林恩灿看着护腕上冰模留下的淡痕,忽然道:“下次炼把刀鞘,给你二哥的刀配一个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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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恩烨正擦着炼宝炉,闻言动作顿了顿,没回头,却轻轻“嗯”了一声。
暮色漫进演武场时,炼宝炉的火光还亮着,映着六人围看护腕的身影。林牧举着戴护腕的手转圈,火纹与云纹在暮色里明明灭灭,像把六合堂的暖,都缠在了手腕上。
林牧戴着新护腕在演武场转圈,金焰缠着护腕上的云纹飞,忽然停在灵澈面前:“灵澈哥,你能给我这护腕画道‘速行符’不?我想跑得比兔子还快!”
灵澈正往符纸上研朱砂,闻言抬眉:“你那火劲本就躁,再加速行符,怕是能直接撞进后山的树干里。”他指了指林恩烨刚炼好的护腕,“这上面的云纹自带轻身气,够你蹦跶了。”
林恩烨往炼宝炉里添了块玄铁,火星溅到林牧脚边:“先把火匕练熟了再说,昨天让你劈木桩,你差点把刃口崩了。”
林牧撇撇嘴:“那木桩太硬了!”他转向林恩灿,“哥,你用冰气冻软点,我保证能劈得整整齐齐。”
林恩灿指尖凝出冰丝,往木桩上一缠,木头表面顿时结了层薄冰:“试试。”
林牧举着火匕劈下,冰屑与木屑齐飞,木桩果然应声而裂。他得意地扬眉,却被灵骁弹了个脑崩:“用冰气帮忙算什么本事?有能耐自己练出劈冰斩铁的火劲。”
灵昀蹲在药圃边,看着他们笑:“阿牧还小,急什么?恩烨当年练刀,不也劈坏了我半药圃的灵草?”
林恩烨擦刀的手顿了顿,耳尖微红:“那是意外。”
林恩灿望着炼宝炉里翻滚的铁水,忽然道:“恩烨,下次炼个冰壶吧,能存我的冰气,出去历练时方便些。”
林恩烨抬眸:“要多大的?”
“能装下三碗水就行。”林恩灿笑,“太大了,你又该说我娇气。”
灵澈在旁接话:“我给壶身画道‘锁冰符’,保证冰气三天不化。”灵骁跟着点头:“我再找块‘寒火石’嵌在壶底,又能保冰又不冻手。”
林牧凑过来:“那我要在壶盖刻个小火苗!跟我的护腕配一对!”
炼宝炉的火光映着六人说话的模样,铁水在炉里轻轻晃,像在应和着这满场的热闹。林恩烨看着弟弟们雀跃的样子,刀鞘往炉边一靠,嘴角悄悄勾起抹浅淡的弧度——原来炼宝的乐趣,从不是成器的瞬间,是这炉边围着的人,和他们七嘴八舌的期待。
林恩烨正用刀背刮着炼宝炉内壁的铁渣,闻言头也不抬:“冰壶要嵌寒火石,得先把炉温提半成,灵骁,你的地火炭够不够?”
灵骁往炉下添了块黑沉沉的炭,幽蓝火猛地窜高:“够烧到后半夜,不过你得给我炼个火折子,总用手搓火石太麻烦。”
林牧立刻接话:“我也要我也要!火折子上刻个火雀,跟我的火匕配一套!”
灵澈蘸着朱砂在纸上画着锁冰符,笑道:“你们这是把炼宝炉当成杂货铺了?恩烨,要不我给你画道‘百炼符’,让炉子自己炼器?”
林恩烨敲了敲炉沿,铁屑簌簌落下:“少来,你那符上次贴在药罐上,差点把灵昀叔的药熬成炭。”
灵昀端着刚凉好的药茶过来,分给众人:“阿灿的冰壶别做太大,我看药圃的竹篮大小正好,背着方便。”他看向林恩烨,“壶嘴做弯点,倒冰时不洒。”
林恩灿接过茶碗,冰气在碗沿凝成层白霜:“恩烨做的东西,肯定合用。”他瞥了眼林牧,“不像某人,火匕到手三天,刃口就磕了三个豁。”
林牧摸了摸火匕,嘟囔道:“那是斩藤根时不小心……”
林恩烨忽然道:“冰壶上刻六合纹吧。”他用刀尖在地上划了个简单的阵图,“你冰气、阿牧火劲、灵澈符光、灵骁地火、灵昀草木气,再加我的刀劲,正好六股气护着。”
众人都愣了愣,随即笑起来。灵澈举着符纸:“这个好!我来刻符纹部分!”灵骁点头:“地火纹我熟,包在我身上。”
林牧拍着胸脯:“火雀我自己刻!保证比上次画的糖人还像!”
炼宝炉的火光在暮色里明明灭灭,映着地上那个简单的六合纹。林恩烨看着众人七嘴八舌的样子,忽然觉得这炉子炼出的从来不是冰冷的器物,是把六人的气、六人的话、六人的日子,都熔在了一起,沉甸甸的,暖烘烘的。
“开工。”他弯腰往炉里添了块寒铁精,铁水翻涌的声响里,混着六人的笑,成了这六合堂最动听的调子。
晨光漫过六合堂的窗棂时,林恩灿已在院中练完一套冰诀。指尖凝出的冰花悬在半空,六瓣棱角分明,映着初升的日头,折射出细碎的光。
“哥,你这冰花比昨日又精进了。”林牧举着刚出炉的火符,符纸边缘还带着火星,“灵昀叔说今日要去后山采冰晶草,正好用你的冰诀冻住草根,好挖。”
林恩灿散去冰花,接过林牧递来的火符揣进袖中:“恩烨呢?不是说要给灵骁的火折子刻纹样吗?”
话音刚落,就见林恩烨从工房出来,手里拿着个巴掌大的铜制火折子,表面刻着盘旋的火纹,尾端还缀着个小巧的环。“刻好了,”他把火折子抛给灵骁,“试试打火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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灵骁接过来,拇指一旋,“噌”的一声,火星窜起,幽蓝的火苗稳定地燃着。“行啊,这手艺能出师了。”他吹灭火苗,往腰间一别,“走了,采冰晶草去。”
灵澈背着药篓从屋里出来,里面装着折叠好的铲子和布包。“我画了张‘破土符’,挖草根能用。”他晃了晃手里的符纸,“灵昀叔已经在山脚下等着了。”
五人结伴往后山去。林恩烨走在最后,手里把玩着块刚打磨好的木牌,上面刻着“六合”二字,边角还留着点毛刺——是昨天林牧缠着他学刻字,不小心刻歪了,被他随手丢在一旁,今早又捡了起来。
山路上,林牧蹦蹦跳跳地跑在前头,火符在他手里转着圈,时不时往路边的草丛里扔个小火星,吓得虫豸四散奔逃。“小心点,别把山火引起来。”林恩灿沉声提醒,指尖微动,在他身后凝出层薄冰,灭了那些零星的火星。
“知道啦。”林牧吐了吐舌头,乖乖把火符收进怀里,“灵昀叔说冰晶草长在背阴的石壁上,哥你的冰诀能冻住石壁吗?”
“试试便知。”林恩灿加快脚步,果然见灵昀正站在一面青灰色的石壁前,仰头望着上面丛生的冰晶草——叶片上凝结着细小的冰粒,在阴影里闪着光。
“这石壁滑得很,不好下脚。”灵昀皱着眉,“我试过用草木气缠住草根,太脆,一拽就断。”
林恩烨上前一步,将手里的木牌塞进灵昀手里:“拿着。”随即抽出腰间的短刀,刀刃在阳光下泛着冷光,“哥,冻住石壁,我来凿。”
林恩灿颔首,冰气顺着掌心漫向石壁。不过片刻,整面石壁就覆上了层白霜,原本滑腻的表面变得粗糙,连石缝里的杂草都冻得硬挺挺的。
林恩烨踩着冰棱往上爬,短刀精准地凿在冰晶草下方的石缝里,每一下都带着巧劲,既没伤着草根,又震松了周围的碎石。“接着。”他将一株完整的冰晶草抛下来,根部还带着冰碴。
灵澈连忙用布包接住,小心翼翼地放进药篓:“完美!灵昀叔,这草够炼三炉凝冰丹了。”
灵昀掂了掂手里的木牌,忽然笑了:“恩烨刻的这‘六合’二字,比上次给灵骁刻的火折子纹样还用心。”
林恩烨耳根微红,嘴上却不饶人:“那是自然,这可是要挂在堂里的。”
林牧趴在石壁下,仰头看着哥哥的身影,忽然道:“哥,你说咱要是把这石壁凿个洞,能住人不?夏天肯定凉快。”
林恩灿无奈地摇摇头:“等你把火符练得能自己灭火了再说。”
众人都笑起来,山风穿过林间,带着冰晶草的凉意,混着少年们的笑声,漫向六合堂的方向。那里,他们的工房里还摆着没刻完的木牌,炉子里还燃着没熄的炭火,就像他们的日子,热热闹闹,未完待续。
暮色漫进六合堂时,林恩灿正用冰气凝结药罐外的水汽。灵昀坐在对面,手里捻着刚晒干的冰晶草,叶片上的白霜遇热化作细珠,顺着指缝滴进陶碗里。
“这草性烈,得用文火慢熬。”灵昀抬头看他,“恩烨呢?不是说要试新打的冰凿子?”
话音未落,院外传来金属碰撞声。林恩烨扛着柄半尺长的凿子走进来,刃口泛着青白色的冷光——是用今早凿石壁剩下的玄铁熔铸的。“灵骁帮我淬了火,”他把凿子往桌上一放,震得陶碗轻颤,“哥,明天去冰湖试试?听说底下有千年玄冰。”
林牧从灶房钻出来,鼻尖沾着面粉:“我跟灵澈学了做冰酪,加了冰晶草汁,你们尝尝!”他捧着个瓷碗,里面的冰酪泛着淡蓝色,像冻住的湖水。
灵骁跟在后面,手里转着个新刻的木勺:“这小子差点把糖罐打翻,还好我反应快。”
林恩灿接过冰酪,刚要尝,就听林恩烨低笑:“灵澈呢?不是说要给冰酪雕个花?”
“在呢!”灵澈举着支银簪从里屋出来,簪头缠着缕冰丝,正是用林恩灿的冰气冻成的,“试试这个——刚琢磨的‘冰缠枝’,配冰酪正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