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村子时,朝阳正漫过晒谷场,村民们见六人押着祭司回来,都围了上来。林牧被几个半大的孩子拽着胳膊,七嘴八舌地问祭坛里的事,他便举着那张“歪打正着”的定身符,眉飞色舞地讲起如何用废符制敌。
“……那蛮族举着石斧就劈过来,我眼疾手快,‘啪’地把符纸贴他脑门上,他就跟被钉住似的,动都动不了!”林牧边说边比划,小脸上满是得意,“灵澈哥说,这叫‘歪打正着’,其实是我灵力用得巧!”
孩子们听得眼睛发亮,其中个穿粗布褂子的男孩举着手喊:“牧儿哥,你能教我们画符吗?我也想学制坏人!”
“对呀对呀,我们也想学!”其他孩子跟着起哄,围着林牧不肯放。
林恩灿正在给阿婆递新炼的润肺草,闻言看向林牧,眼里带着鼓励。林牧立刻挺直腰板,像模像样地清了清嗓子:“想学可以,但得先学吐纳——灵澈哥说了,没灵力画的符就是废纸。”
“我们学!”孩子们异口同声,小脸上满是认真。
林恩烨扛着从祭坛缴获的宝石匣子走过来,拍了拍林牧的背:“行啊小子,成孩子王了。”他打开匣子,里面的宝石在阳光下闪得人睁不开眼,“这些换些粮食和药材,够村里用半年了。”
灵昀正在清点从骨甲部粮仓运回的谷物,对林恩灿道:“我按布防图上的标记,把他们藏在各处的物资都搜出来了,足够过冬。”
灵骁则被几个村民围着问弓箭技法,他索性拿起张弓,当场演示如何瞄准:“看好了,拉弓时手臂得稳,眼睛盯着靶心……”
灵澈蹲在药圃边,教几个妇人辨认草药:“这是止血草,叶子边缘带锯齿;那个是安神花,傍晚开花时摘药效最好……”
林牧已经带着孩子们在晒谷场边的空地上坐下,用树枝在地上画着最基础的符纹:“这个是‘净’字纹,画的时候要想着把脏东西赶跑……”他讲得认真,小眉头时不时皱一下,倒有几分灵澈平日教他时的模样。
林恩灿看着这一幕,阿婆忽然拍了拍他的手:“你看牧儿,长大了。”
他抬头望去,只见林牧正耐心地纠正一个小女孩的手势,阳光落在他认真的侧脸上,竟有了几分沉稳的影子。林恩烨不知何时站在他身边,手里转着那把淬了玄铁砂的短刀:“咱们兄弟,总不能一直让你护着。”
灵澈走过来,手里捧着刚调配好的药膏:“给,治你手腕旧伤的,用了聚灵池的水炼的,效果更好。”
灵昀和灵骁也凑了过来,六人并肩站在晒谷场边,看着孩子们围着林牧叽叽喳喳,听着村民们晾晒谷物的欢声笑语,远处的聚灵池冒着袅袅水汽,像条温柔的白丝带,绕着村庄缓缓流淌。
林牧忽然朝他们望过来,举起一个孩子刚画好的歪扭符纸,笑得露出豁牙。林恩灿朝他挥了挥手,心里忽然无比踏实——他们闯过真皇试炼,端了骨甲老巢,守护了想要守护的人,而现在,新的希望正在这片土地上生根发芽。
就像林牧带着孩子们画下的第一道符纹,笨拙,却充满力量。
(晒谷场上,林牧正教孩子们叠纸箭,小手里捏着张皱巴巴的符纸,是早上灵澈刚教他画的“轻身符”。)
“看好了!”林牧踮着脚,把符纸贴在纸箭尾端,对着远处的稻草人用力一掷——纸箭竟真的飘得又远又稳,惹得孩子们一阵欢呼。
“牧儿哥好厉害!”穿粗布褂子的男孩拍着手跳,“这符真能让东西变轻?”
林牧挺起小胸脯,故意板着脸学灵澈的样子:“那是自然!但得先练气,不然画十张废十张。”他转身从竹筐里掏出灵澈给的小册子,指着上面的吐纳图,“来,跟着我吸气——呼气——”
孩子们跟着他盘腿坐下,小鼻子一抽一抽的,活像群刚学飞的小麻雀。林牧绕着他们转了两圈,用树枝敲了敲一个走神的孩子的背:“阿木!不准看蝴蝶!”
(不远处的老槐树下)
林恩烨往嘴里丢了颗野枣,看着场中忙碌的林牧,嘴角扬得老高:“这小子,倒有几分当师傅的样子。”
林恩灿手里编着竹篮,目光落在林牧被风吹起的衣角上,眼底带着暖意:“灵澈说他对符术的感知比常人敏锐,多练练是好事。”
灵昀翻着新收的账簿,头也没抬:“昨天他还拿着张画废的符纸问我,是不是加点灵力就能变成‘爆符’,差点把柴房的扫帚点了。”
灵骁闻言大笑:“我就说柴房怎么有股焦味!回头得教教他分寸,别哪天把自己炸了。”
灵澈正往药罐里加草药,闻言道:“他那是好奇。我已经把危险的符谱收起来了,先让他从基础的‘净符’‘轻符’练起。”
(晒谷场那边突然传来“哎呀”一声)
林牧捂着额头跑过来,身后跟着个哭鼻子的小女孩。“大哥!阿丫把吐纳运气错了,岔着气了!”他把小女孩往灵澈面前一推,自己还喘着气,“我按你说的帮她顺气,好像没用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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灵澈笑着揉了揉小女孩的肚子,又刮了下林牧的鼻子:“慌什么?你小时候练岔气,哭着找阿婆要糖吃,忘了?”
林牧脸一红,转身就往回跑:“我才没忘!我去教他们新的!”
看着他笨拙却认真的背影,林恩灿手里的竹条轻轻一顿,对林恩烨道:“下次狩猎,带他去看看吧,让他知道符术不止能玩闹。”
林恩烨挑眉:“想让他知道厉害?行!正好让他见识下什么叫‘实战’!”
远处,林牧已经重新站在孩子们中间,举着张符纸大声宣布:“今天学‘净尘符’!学好了,娘就不用天天扫你们的学堂了!”孩子们的欢呼声混着风,飘得老远。
林牧正教孩子们画“净尘符”,忽然被一阵马蹄声打断。他抬头望去,见林恩烨牵着匹枣红马过来,马鞍上还挂着箭囊。
“牧儿,过来。”林恩烨扬了扬下巴,“今天带你去猎场,让你见识下什么叫真本事。”
林牧眼睛一亮,把符纸笔往阿木手里一塞:“你们先自己练,我去去就回!”说着就往马边跑,却被林恩灿叫住。
“等等。”林恩灿从屋里出来,手里拿着件小皮甲,“穿上这个,猎场有荆棘。”他帮林牧系好甲带,又叮嘱,“跟紧你二哥,不许追野兔子,听见没?”
“知道啦!”林牧拍了拍皮甲,觉得自己威风极了,“灵澈哥,我的符纸借我几张?万一遇着野兽……”
灵澈从药篓里摸出两张“驱兽符”递给他:“这是‘惊兽符’,能把小野兽吓跑,别乱用在猎物身上,惊了场子。”
灵骁扛着弓从旁边经过,拍了拍他的头:“放心,有你二哥和我在,轮不到你用符。不过要是见着白狐,记得喊我——那皮毛做围脖正好给阿婆。”
灵昀正在核对猎场地图,闻言道:“猎场西侧有片松林,常有白狐出没,但别深入,那里有瘴气。”
林恩烨翻身上马,朝林牧伸出手:“上来,带你跑两圈。”
林牧被拉上马鞍,紧紧抓着林恩烨的衣角,兴奋得脸都红了。马刚跑出村口,他忽然回头喊:“大哥!我会给你带只肥兔子回来!”
林恩灿站在门口笑了,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山道上,灵澈递过来碗刚熬好的润肺汤:“阿婆的药,趁热送去吧。”
“嗯。”林恩灿接过汤碗,转身往阿婆的小屋走,灵昀和灵骁跟在后面,讨论着该给猎场设置些什么陷阱,免得孩子们以后去玩时遇险。
阳光穿过林叶,在地上投下晃动的光斑,像无数跳跃的星子,映着这寻常却安稳的日子,也映着六个男子彼此牵挂的暖意。
(猎场松林里,林牧正踮脚够着松枝上的野果,林恩烨靠在树干上磨箭,灵骁则蹲在溪边给弓上油。)
“二哥,你看这果子红不红?”林牧举着颗山楂大小的红果喊,小脸上沾着松针。
林恩烨抬眼扫了下:“别乱摘,山里的野果多半带涩。”他忽然起身,箭矢“嗖”地射出,远处灌木丛里传来响动,竟是只肥硕的山鸡扑腾着倒下。
“厉害!”林牧跑过去捡山鸡,怀里的符纸掉了两张,被灵骁捡起来看。
“哟,‘惊兽符’?”灵骁扬了扬符纸,“画得比上次规整多了,就是这尾巴勾得还是歪的。”
林牧抢回符纸往怀里塞:“灵澈哥说我进步快!再说这符能吓跑狐狸,上次在溶洞……”
“在溶洞是你运气好。”林恩烨提着山鸡过来,用刀削了根树枝串上,“真遇着凶物,你那符纸还不够塞牙缝的。”
正说着,林牧忽然指着前方:“有白狐!”
只见只通体雪白的狐狸从松林中窜过,尾巴蓬松如团雪。灵骁立刻举弓,却被林牧拦住:“别射!它好像受伤了!”
狐狸果然跑得踉跄,后腿上沾着血迹。林牧追了两步,想起灵澈教的“安抚符”,赶紧摸出一张往狐狸方向扔去。符纸落在狐狸身侧,金光闪过,狐狸竟真的停下脚步,警惕地回头望。
“你看,有用吧!”林牧回头朝两人喊,却见林恩烨正皱眉盯着狐狸身后——那里的灌木丛在晃动,隐约有蛇鳞反光。
“小心!”林恩烨箭已射出,正中一条从树后窜出的青蛇七寸。白狐受惊,瘸着腿钻进密林,林牧这才发现蛇牙上泛着黑,竟是条毒蛇。
“刚才好险。”灵骁拍了拍他的背,“你那符只能安抚温驯的兽,遇着凶的没用。”
林牧捏着剩下的符纸,忽然有点泄气:“那我学这些有什么用?”
林恩烨把烤好的山鸡肉递给他:“怎么没用?上次在粮仓,你那废符不也救了自己?本事不在厉害,在会用。”他忽然笑了,“再说,你教孩子们画符,让他们能保护自己,这就比射十只山鸡强。”
灵骁啃着鸡腿附和:“就是,等你把孩子们教出来,咱们六合堂就能组个童子军,到时候你当队长。”
林牧眼睛亮起来,啃着鸡肉道:“那我回去就教他们画‘驱蛇符’!还要学灵澈哥配药,治狐狸的伤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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夕阳把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,林恩烨听着林牧叽叽喳喳的计划,忽然觉得这猎场的风,都比往日暖了几分。灵骁悄悄往林牧的布包里塞了颗蜜饯,心想这小子虽然毛躁,倒比谁都心热。
远处的村庄升起炊烟,林恩灿大概正和灵昀、灵澈清点新收的草药,阿婆的咳嗽该好得差不多了。林牧忽然指着山道喊:“大哥他们肯定在等咱们!”
三人收拾好猎物往回走,林牧跑在最前,布包里的符纸随着脚步沙沙响,像在为这寻常的傍晚,唱着轻快的调子。
回到村口时,灵昀正指挥村民加固栅栏,见三人回来,扬声问道:“收获如何?”
林牧举着串山鸡 feathers 跑过去:“二哥射了三只山鸡!我还救了只白狐!”
灵澈从药圃探出头:“白狐?是不是后腿有伤?”见林牧点头,他笑着扬了扬手里的草药,“我刚采了治外伤的‘续筋草’,明天去松林找找,说不定能遇上。”
林恩灿正在劈柴,斧头起落间木屑纷飞,闻言道:“别往深处去,松林西头的瘴气还没散。”
林恩烨把山鸡往石桌上一放,解下马鞍:“我陪他们去。正好看看那片瘴气是不是骨甲部搞的鬼,上次端老巢时没来得及细查。”
灵骁蹲在火堆旁生火,火星溅到他新做的箭囊上:“算我一个,顺便试试新淬的箭——灵昀说掺了玄铁砂,能破瘴气。”
林牧已经凑到灵澈身边,看着他捣药:“灵澈哥,这草真能让狐狸的腿好起来?”
“得配上聚灵池的水熬。”灵澈往石臼里加了片润肺草,“你阿婆的药也得换了,这次加些‘凝露草’,止咳效果更好。”
林恩灿劈完最后一根柴,用布擦了擦手:“晚饭吃山鸡炖蘑菇,灵昀,喊阿婆过来一起吃。”
暮色漫上来时,石桌上已经摆好了陶罐,山鸡的香气混着草药香飘满小院。林牧挨着阿婆坐,把鸡腿往她碗里夹,自己则捧着碗蘑菇汤,听林恩烨讲猎场的事。
“那青蛇有小臂粗,毒牙跟小匕首似的,亏得牧儿那符纸慢了它半拍……”
“是‘安抚符’!”林牧纠正,“灵澈哥说那符能让野兽暂时平静!”
众人都笑起来,火光在他们脸上跳动,映得彼此的轮廓格外温暖。林恩灿看着弟弟红扑扑的脸蛋,又看了看身边举杯的几人,忽然觉得这日子就像陶罐里的汤,慢慢熬着,熬出了最踏实的味道。
夜渐深时,林牧已经趴在林恩灿腿上睡着了,手里还攥着半张没画完的“驱蛇符”。林恩烨把自己的披风盖在他身上,对林恩灿道:“明天找白狐,让他多画几张符练练手。”
灵昀收起陶罐,望着天上的星子:“按星图看,后日有雨,正好把聚灵池的水引到新挖的渠里,浇灌灵澈种的药圃。”
灵骁的箭在月光下泛着冷光,他摸了摸箭簇:“等忙完这些,咱们去北坡看看那处矿脉,给牧儿打把小匕首——省得他总用树枝画符。”
灵澈收拾着药篓,轻声道:“他那树枝画的符,力道倒比用朱砂画的稳些,说不定草木灵气更合他的性子。”
林恩灿低头看着林牧的睡颜,指尖轻轻拂过他额前的碎发。远处的聚灵池泛着微光,像块落在山间的玉,映着这方小院,也映着六个男子彼此牵挂的长夜。
明天的路还长,但只要他们六个在一起,再远的路,也能走得热热闹闹的。
(清晨的院子里,林牧正拿着树枝在地上画符,林恩烨靠在门框上磨剑)
林牧:“二哥你看,我这‘驱蛇符’比昨天画得直了吧?灵澈哥说线条稳了才有劲。”
林恩烨抬眼扫了下:“比昨天强点,但这尾巴勾太歪,真遇着蛇,怕是只能给它挠痒痒。”
林牧气鼓鼓地把树枝一扔:“你行你画啊!上次你说我‘静心符’画得像蚯蚓,结果你自己画的‘破障符’被灵昀哥笑说是打结的绳子!”
(灵昀端着木盆从井边回来,闻言笑道)
灵昀:“你二哥那符确实有进步空间,不过牧儿,你这符纸上的灵力波动太散,得像揉面团似的,把气聚在笔尖才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