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不是使者。

那是行走在人间的神！是执掌生杀大权的真神！

唯一的幸存者，是一个看起来最年轻的斥候。他站在一片尸体中央，手中的刀掉在地上，整个人像傻了一样，浑身剧烈地颤抖，双目圆睁，瞳孔涣散，嘴里发出“嗬嗬”的、如同漏风风箱般的声音。

他被吓疯了。

娜扎缓步走到他的面前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，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：

“回去告诉你们的头人‘阿豹’。我，科技与进步之神在凡间的使者，药罗葛·娜扎，在此宣布：从今天起，这片山区的所有部落，都将沐浴在神的光辉之下，遵守新的秩序。”

“顺我者，将获得前所未有的富足与安宁。逆我者……”

娜扎的目光扫过地上的尸体，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。

“……如此宴，便是下场。”

她顿了顿，对身后的工作组成员吩咐道：“给他打一针镇定剂，再给他一匹马，让他回去。记住，让他把巴图的头，带给‘阿豹’。”

“是，圣女大人。”

做完这一切，娜扎转过身，不再看那片血腥的修罗场。

她走到已经彻底呆傻的马赫面前，将他从地上扶起，脸上的冰冷早已褪去，取而代之的是如春风般和煦的微笑。

“马赫头人，现在，你还觉得‘白马’部落很强吗？”

马赫的身体一颤，猛地回过神来。他没有任何犹豫，“噗通”一声，双膝跪地，对着娜扎，用尽全身的力气，磕了一个响头。

“神……神使大人！马赫有眼不识泰山！马赫罪该万死！”

他的声音里充满了颤抖和狂热，“从今往后，我们黑彝部落，不，是马赫和所有黑彝族人，愿生生世世，为您当牛做马！您的意志，就是我们的生命！”

看着匍匐在地的马赫，和箭楼上那些纷纷跪倒、如同朝圣般望着自己的黑彝族人，娜扎的眼中闪过一丝明悟。

她终于深刻地理解了李唐那句话的含义——“用他们永不满足的贪欲，去为华夏文明开疆拓土。”

而在这里，在这个原始而蒙昧的山区，她需要做的，就是用这些部落对神灵的敬畏，对生存的渴望，为夫君那宏伟的蓝图，点燃这颗至关重要的南方火种。

今夜的鸿门宴，只是一个开始。

一场以“神”之名，对这片古老土地的秩序进行彻底重塑的伟大征程，悄然开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