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章 余烬新章

凤仪宫暖阁。

阳光正好。承星和翎昭并排坐在铺着厚厚绒毯的床榻上,小脸还有些苍白,但精神明显好了许多。他们面前的小几上,摊开着几张巨大的白纸和一堆五颜六色的颜料。

白伊伊坐在他们对面,神情专注而温和。她手中没有银针,而是拿着几块打磨光滑、散发着温润光泽、刻着不同简单符文的暖玉片(导引基片)。

“来,星儿,昭昭,”白伊伊的声音如同潺潺溪水,带着奇异的安抚力量,“闭上眼睛,别怕。想象你们的小肚子里,有一团暖暖的、柔柔的光,像母后抱着你们时那样舒服…对,就这样…”

她将一块刻着回旋水纹的暖玉片轻轻贴在承星的肚脐下方(下丹田位置),又将另一块刻着稳定山峦纹路的玉片贴在翎昭的胸口(中丹田位置)。同时,她口中低吟着古老而晦涩的音节,指尖凝聚着极其微弱的青色药力,隔空点在两个孩子的眉心。

承星的小眉头先是习惯性地蹙起,似乎在努力感受。翎昭则好奇地眨巴着眼睛。但渐渐地,在白伊伊温和的引导和暖玉片散发的恒定能量场作用下,两个孩子体内那因天赋觉醒而略显躁动、难以捉摸的共振能量,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轻柔梳理过,开始以一种极其缓慢、温和的节奏自行流转起来,不再像脱缰的野马,反而如同初春解冻的溪流,温顺而充满生机。

一丝极其微弱的、令人舒适的暖意,从他们小小的身体里散发出来。承星紧蹙的眉头缓缓松开,翎昭也安静下来,小脸上露出恬静的神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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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雨荷在一旁屏息看着,眼中充满了希望与感激。她能感觉到,两个孩子身上那种无形的、令人隐隐不安的“张力”,似乎正在被某种古老而柔和的力量抚平、归束。

诏狱最底层,水牢。

这里终年不见天日,只有壁上幽暗的油灯投下摇曳昏黄的光,照在浑浊腥臭的污水中。刺骨的寒意和绝望的气息几乎凝成实质。

高德禄像一摊烂泥般被铁链吊在齐腰深、冰冷刺骨的水里。曾经在宫中呼风唤雨的司礼监秉笔太监,如今须发散乱,脸色灰败如死人,嘴唇冻得发紫,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。他身上看不到明显的外伤,但那双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崩溃,仿佛灵魂已被彻底撕碎。

阿莉儿站在水牢上方干燥的石阶上,一身墨色劲装纤尘不染,与下方的污秽形成鲜明对比。她手中把玩着一枚边缘锋利、刻着骸骨教徽记的玄铁令牌——正是从高德禄贴身暗格里搜出的“玄铁母符”。她冰冷的目光如同手术刀,剐过高德禄每一寸颤抖的皮肉。

“高公公,”阿莉儿的声音不高,却在水牢封闭的空间里激起冰冷的回响,每一个字都像冰锥扎进高德禄的神经,“骨头很硬啊?还是觉得…你背后的主子,能把手伸进这龙影卫的诏狱水牢来捞你?”

高德禄喉咙里发出“嗬嗬”的、如同破风箱般的抽气声,牙齿咯咯作响,却一个字也说不出,只有更剧烈的颤抖。

阿莉儿嘴角勾起一丝毫无温度的弧度。她轻轻一挥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