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将军于她有知遇之恩,若能见上一面自然极好,若是见不上,倒也罢了。
时局如此,许多事早已不由人愿。
小二识趣后退,又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。
门重新合上,窗外可见两名亲兵肃立的身影守在廊下,气氛一时肃静。
见闲人已退,杨崎神色一正,开门见山道:“陛下近况如何?东西可递上去了?”
沈尽与谢执烽闻言皆是一怔,彼此对视一眼,心中疑惑:什么东西?
陈杨舟摇了摇头,从怀中取出一本奏折,放在桌上,“此番入宫,并未得见陛下。是太后代为接见的。”
这话一出,原本安静坐在一旁的三人,脸色瞬间皆变。
“怎会如此?”杨崎身体前倾,声音压低却难掩其中的急迫,“这不是陛下亲自下旨传召你的吗?怎么会避而不见?”
“太后声称陛下龙体欠安,一切事宜暂由她代为处置。”陈杨舟语气平稳,却字字清晰。
“可还说了哪些?”谢执烽追问道。
陈杨舟深吸一口气,整理自己的思绪,随后缓缓开口,将殿上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三人。
“你是说,太后同意派兵助你?”杨崎眼睛一亮,紧接着追问。
“不错,”陈杨舟点了点头,“说是和程阁老的预想一样,但很奇怪,昨日去内阁的时候,程阁老没有说过这个事。”
“怕是昨日你没有同内阁说起准备埋伏拓跋哲一事,程清风才未在当场说起此事?”沈尽沉吟片刻,推测道。
“多半如此。”
陈杨舟口中应着,但心中的疑虑却并未完全消散。
太后突然代见、迁都之议再起、陛下龙体欠安不见内臣、还有程清风……
她隐隐觉得,这几个线索背后似乎隐藏着更深的秘密……
陈杨舟沉默片刻,再开口时声音更轻,却如石子投入静水:“自出宫后,我一直在想一件事——你们说,陛下会不会已凶多吉少?”
杨崎脸色一沉,缓缓点头:“不是没有可能。陛下自登基以来勤于政务,从未称病这么久,更不至于连内臣都一律不见。这不合常理!”
“太后和陛下的关系如何?”陈杨舟轻声问道。
“陛下与先太子皆由太后抚养长大,感情深厚,情同母子。陛下曾不止一次公开感念太后恩德,太后也时常亲手熬制羹汤,送至御书房……表面看来,母子之间确无嫌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