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到此处,他对拓跋哲的恨意更是汹涌难抑,恨不得立时将其千刀万剐,方解心头之恨!
梁鸿小心接过那密信,快速看完后,面色顿时阴沉了下来。
“你有什么打算?”谢执烽望向陈杨舟,眼底忧色深重。
陈杨舟苦笑一声,随手将那封写满羞辱的信件掷于案上,“还能如何?除了依他所言,我们还有别的选择么。”
“拓跋哲如今手握二十余万兵马,此番南下,更派人游说北渊各部。若任其势力继续坐大,届时局面将更加难以收拾。”
“我明白,”陈杨舟颔首,“拓跋哲绝非莽夫,后续援军必在筹划之中。”
“我们未必没有退路……你若依我……”
谢执烽话音未落,便被陈杨舟轻声打断。
“不必说了,我知你心意。”她语气平静,却带着不容转圜的决绝,“可我……终究做不到那般洒脱。”
她微微停顿,目光似望向虚空中的某处,“自雄关惨祸传来,我夜夜难眠。纵然理智上千遍万遍地告诉自己,那不是我的过错,可这里——”
她抬手按在自己心口,“是热的。明面上,至少有数万条性命因我而逝,我岂能心安理得地独活?我承认,我并非一个完美的将领,或许也不够杀伐果决,甚至过于……优柔寡断。这些时日,只要合眼,便是无数身影向我走来,声声泣血。”
谢执烽不知道她内心这般煎熬,正打算开口劝慰,就被陈杨舟抬手止住。
“不必多说,我自有打算。若有来世,我们再做弟兄!一起上阵杀敌!”
谢执烽别过脸,极轻地嘀咕了一句:“谁稀罕与你做弟兄。”
“你说什么?”陈杨舟未听清。
“没事。”谢执烽转回身,神色已恢复一贯的沉静,“我随你同去,至少……送你最后一程。之后的路,便只能靠你自己走了。”
“我也去!”沈尽适时插话。
“末将也去!”梁鸿抱拳道。
陈杨舟笑了笑,心中涌出一股暖流。
虽说她此番从军,没有寻得阿旭的下落,但能结识这群生死相托的弟兄,她这一遭,不算白来。
次日清晨。
王参军站在一旁,几度欲言又止,脸上写满了挣扎与犹豫,最终仍是低唤出声:“林将军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