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原来如此。”云雀似懂非懂地点点头,“所以主上这才去见她一面?”
“是也不是,”程尚鹄摇摇头,“前去见她,本是为了探她的底——想看看她究竟知晓多少内情,又在打什么算盘。见过之后,倒有些意外。她竟能从蛛丝马迹中,窥见整个布局的一角……确实是个聪明人。”
“可是她已经知晓起义军的秘密,万一泄露出去……”
程尚鹄淡然打断云雀的话头:“她心中已对大夏生出芥蒂,就绝不会将西北义军为我所用之事透露给大夏。至于拓跋哲那边,她更不可能透露半句。”
“所以这一切都在主上的谋划之内?”云雀追问,随即又自言自语道:“可也不对……死人总比活人更能保守秘密。主上何必如此大费周章?此人日后必成大患。若她此番折在雄关,九日也只会将这笔账算在拓跋哲头上,岂不更为合适?”
“拓跋哲走得太顺,大夏也过于颓靡。长此以往,我们的谋划只怕难以施展。不如在这棋局中,再添上她这颗‘白马将军’的棋子,且看她能激起怎样的变数。”
程尚鹄抚过手中的兵书,唇角泛起一丝微笑。
云雀见主上眼中难得掠过一丝兴味,心知他又在下一盘旁人看不透的棋。
程尚鹄像是忽然记起什么,抬眸问道:“当初乐安府的据点被铲除,你为何要替她遮掩?又为何在她声名渐起之后,选择将真相禀报于我?”
云雀心头一紧,当即单膝跪地,抱拳垂首:“属下知罪!”
程尚鹄并未叫他起身,只是平静道:“为好友遮掩几件无关紧要的小事,又何错之有呢?”
他语气平淡,显然是很不在意云雀曾经的背叛,“你若真存心背叛,就不会在她崭露头角之后,主动将实情和盘托出。”
“属下当初…只是想借机在九日那儿卖个人情……”云雀低声解释。
话未说完,便被程尚鹄打断,“不必过多解释。我将你从那个不见天日的魔窟里带出来,亲手养大。你是什么心性,我比你自己更清楚。”
云雀仍低着头,肩背绷得笔直。
“你我二十多年的情谊,亦父亦师,和九日不过一时投契,岂可相提并论?”程尚鹄的声音从上方传来,声音低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