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用扳手撬,锈链“咔”断。井口黑,往下看,只有湿气反光。赵勇先下,我跟,李悦最后,盖子从里面卡死。
管道窄,只能弯腰走。头顶是水泥弧顶,脚底积水,没过鞋面。手电扫过管壁,水渍斑驳,有些地方刻着字,模糊,像旧帮派的标记。
走到三岔口,接收器又震。这次弱,但方向清楚——往前。
“信号穿不透地表。”我说,“现在这个,是真的。”
赵勇在前,手电照过去。我忽然看见,一块水泥上有道划痕,深,像铁器反复刮的。形状是∞,但被一道斜线劈开。
我没吭声,把接收器按在胸口。震得越来越密。七秒一次,像倒数。
“物流园快到了。”李悦的声音断断续续,“再走八百米,到围墙。”
我们加快步子。管道慢慢抬高,前面一道铁栅,焊死在混凝土里,只留条缝,勉强能挤。
赵勇先钻。刚探出上半身,头顶“嘀”一声,红外红点亮了。
他立刻缩回,低吼:“有守卫。”
我凑近,手电照出去。外面是空地,堆着集装箱,高墙上探照灯突然亮,扫过墙,停在我们这边。
几个人影在墙头移动,持械,动作齐。
接收器猛地一震,烫得我差点甩手。脉冲从七秒一次,变成三秒,再成一秒。屏幕上,信号冲到顶。
然后,没了。
“信号断了。”李悦说。
我看接收器,电路板黑了,B-6残片裂成两半,金属丝露出来,像被高压烧穿。
“信标被远程烧了。”李悦声音沉,“不是断,是定向脉冲,瞬间过载。”
赵勇盯着墙头人影,低声:“他们知道我们要来。”
我靠在管壁,头痛炸开,鼻腔一热,血顺着嘴角流。抹了一把,手指红了。
“不是巧合。”我说,“信号路线,是故意引我们来的。”
“可为什么?”赵勇问。
我盯着那道被划断的∞,脑子里蹦出一个坐标。李悦刚才报的——物流园西北角,围墙内侧,不到两百米。
那是三年前实验室爆炸的地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