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问题，让贞德哑口无言。

是啊，他们从一开始，就走在一条没有回头路的钢丝上。对抗“观察者”，就意味着要与黑暗为伍，与绝望共存。贞德一直以为，凭借着信念和伙伴的支持，他们可以始终保持初心。但此刻，看着眼前的林夜，她才明白，有些路，一旦踏上，就再也回不了头。

“对不起。”林夜忽然开口，声音里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疲惫，“这条路，是我自己选的。从觉醒‘吞噬者’天赋的那天起，我就已经做好了准备。”

就在这时，他掌心之中，那两枚刚刚获得的火种密钥忽然自行震动起来。

编号VII的暗金色晶体，与编号IX的、带着悲悯气息的金色晶石，同时亮起。一股温和的、古老的力量从两枚密钥中涌出，顺着林夜的手臂，缓缓流入他体内。

这股力量，正是“起源星图”本身的意志。它似乎察觉到了林夜的“异常”，开始主动进行调和与净化。VII号的理性记录之力，与IX号的感性传承之光，如同两条温柔的溪流，开始梳理他体内那条由负面能量汇聚而成的、狂暴的黑色江河。

林夜紧绷的身体微微一松，那股几乎要将他撕裂的痛苦，得到了一丝缓解。

但他眼中的空洞，并未因此而填满。

“没用的。”他轻声说道，“这只是暂时的压制。‘观察者’的烙印，已经刻在了我的灵魂深处。你们救不了我，任何人都救不了我。能救我的，只有我自己。”

他抬起手，看着掌心那两枚流转着神圣光芒的密钥，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。

“不过，也无需你们来救。”

“从今天起，我就是‘吞噬者’，也是‘墓碑’。我承载着亿万文明的哀伤与怨念，行走于宇宙之间。‘观察者’给了我审判，那我便用它的审判，来磨砺我的刀锋。”

“它想让我变成怪物？”

林夜的目光陡然变得锐利如刀，穿透了舰桥的合金墙壁，望向了那片遥远的、被灰色雾气笼罩的星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