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原来……是这样……”林夜瞬间明白了。

观察者并非纯粹的高维意识。它的诞生，也与一场“筛选”有关。它很可能就是某个更古老的文明，在面对毁灭时，创造出的终极武器，一个试图用绝对理性来“拯救”宇宙的……失败品。

它的逻辑里，容不下任何“变量”。而这，恰恰成为了它的致命缺陷。

“放开他！”

一声怒吼从外界传来，带着滔天的怒火和悲伤。

林夜猛然惊醒。他发现自己还在星舰的舰桥上，暴熊王浑身是血，正用巨斧死死抵住一道规则线，而贞德跪倒在地，圣光黯淡，显然已经耗尽了力量。苏芸的解析仪已经碎裂，她正用自己的生命力，强行维持着团队的意识清醒。

观察者并没有追击他的意识，而是发动了对他同伴的总攻。

“该死！”林夜的眼中燃烧起滔天的怒火。

他收回了深入规则之海的意识，混沌星核的力量前所未有地狂暴起来。他将所有的情感——愤怒、悲伤、守护的决心——全部灌注进文明原火之中。

“以我之名，集合万千文明之意志！”

林夜张开双臂，一道横跨星海的巨大光柱拔地而起，直冲向那张巨大的规则面孔。光柱中，有良渚的图腾在闪耀，有火星的太阳在燃烧，有初始文明的星图在旋转，还有无数他未曾见过的、属于其他文明的、微弱却坚定的光点。

这不是攻击，而是一场“宣告”。

宣告文明的多样性，宣告意志的自由，宣告“变量”的不可战胜。

观察者的巨大面孔上，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“波动”，仿佛遇到了无法计算的错误。那张由纯粹规则构成的脸，开始出现裂痕。

“不……这不可能……”它的声音充满了混乱。

林夜知道，他成功了。他没能摧毁观察者，但他成功地证明了，观察者的逻辑，是有漏洞的。

他抓住这千钧一发的时机，一把抓住贞德和苏芸，将她们扔上前来接应的联邦星舰。他对暴熊王吼道：“走！我们不跟它在这里耗！去月球！那里有最后的线索！”

暴熊王怒吼着，挣脱了规则线的束缚，一把扛起林夜，跟着星舰的牵引光束，冲破了规则之海的封锁。

当他们踏上月球表面的时候，所有人都累得几乎虚脱。

林夜回头，望向那片无边无际的规则之海。他能感觉到，观察者的意志依然在怒视着他，一场更大的风暴，正在酝酿。

但他不后悔。因为他不仅带回了对敌人的认知，还带回了一个更加可怕的真相——观察者，或许也只是某个更大棋局中的一枚棋子。

而那枚破碎的火种晶体，就是下一场冒险的钥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