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环叩响的声音在幽静的巷弄里显得格外清晰。
片刻,门内传来一阵略显拖沓的脚步声,木门“吱呀”一声拉开一道缝隙。
露出一张带着几分戒备与困意的老脸。
是个五十余岁的牙人,裹着厚实的棉袍,打量着门外这一人一鹤的奇特组合。
“何事?”牙人的声音带着北方口音的粗粝。
“见此院待赁,特来问询。”许清安语气平和,拱手一礼。
牙人见他青衫整洁,气度沉静,不似歹人,眼中的戒备稍减。
将门又拉开些,目光却忍不住瞟向旁边那只安静得过分、体态神骏的白鹤。“这鹤……”
“乃是家中驯养,性情温顺,不扰邻里。”许清安解释道。
牙人皱了皱眉,似乎有些犹豫,大都城内养鹤的虽非没有,但也算稀罕事。
他再次打量许清安,见其目光澄澈,神色坦然,不似狂悖之徒,终于侧身让开:“进来看看吧。院子旧了些,胜在清净。”
许清安迈步而入,白鹤亦步亦趋。
院子不大,地面铺着青石板,缝隙里探出几丛枯黄的杂草。
正面是三间略显低矮的瓦房,窗棂上的漆色已然斑驳。
东侧有一间小小的灶披间,西侧则是一堵与邻家相隔的矮墙。
院角有一株老槐树,枝桠光秃地伸向冬日灰蒙蒙的天空。
(提问:保安堂院里的老树是棵神马树?)
整个小院透着一股年久失修的寂寥,却正如许清安所愿,僻静。
且他神识微动,便能感应到脚下地脉之气在此处流转得尤为平稳精纯。
正是布设阵法的上佳之选。
“就这里吧。”他没有过多挑剔,直接定了下来。
牙人有些意外,旋即堆起笑容,这处院子位置偏,闲置有些时日了,能租出去自是好事。
双方很快谈妥了租金,交割了钥匙。
牙人临走前,又忍不住看了一眼那只静静立在院中,与这破败小院格格不入的白鹤,摇摇头,揣着银子走了。
院门重新关上,隔绝了外界的喧嚣。
许清安立于院中,目光缓缓扫过这方即将成为他未来数十年,乃至更久岁月潜修之地的空间。
他走到院心,蹲下身,指尖轻轻划过冰冷的石板。
灵力如丝如缕,透入地下数丈,仔细感应着地脉的精确走向与节点。
片刻,他心中已有定计。
布阵尚需准备一些材料,且不宜在初来乍到、引人注目时进行,需得徐徐图之。
眼下首要之事,是安顿下来,融入这片市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