隔日,天色放晴,连日来的阴云散去,湛蓝的天空如同水洗过一般明净。
阳光洒在尚未融化的积雪上,将整个长安城映照得银装素裹,分外妖娆,连空气中都带着清冽干净的气息。
因着楚慕荷身孕已近四月,正是需要格外小心静养安胎的时候,遵着太医和母亲杜氏的嘱咐,王玉瑱已与她分房睡了些时日,平日里连过于亲密的举动都需克制,生怕惊扰了胎气。
这对于正值年轻、又与妻子感情甚笃的王玉瑱来说,着实是种甜蜜的煎熬。
没曾想,这一大早,楚慕荷却一反近日的素净打扮,竟坐在妆台前细细描摹了许久。
当她转过身来时,王玉瑱只觉得眼前一亮。
她梳着时下长安贵女间流行的惊鸿髻,簪着一支赤金点翠衔珠步摇,身着海棠红蹙金牡丹纹的襦裙,外罩一件雪狐裘的短袄,衬得她原本就白皙的肌肤愈发莹润透亮。
因为怀孕而略显丰腴的脸颊上施了淡淡的胭脂,唇上点了饱满的朱色,眉眼间流转着一种混合着母性温柔与少妇妩媚的独特风韵,雍容华贵,明艳不可方物。
王玉瑱看得心头一热,那份被强行压抑了数日的躁动瞬间又蠢蠢欲动起来。
他走上前,从身后轻轻环住她,下巴抵在她散发着淡香的发顶,声音带着一丝暗哑:“今日怎地打扮得这般隆重?可是要出门?”
楚慕荷感受到他灼热的呼吸和收紧的手臂,脸颊微红,侧过头柔柔地瞪了他一眼,却并未推开,反而放松了身子靠在他怀里,声如蚊蚋:“不出门……只是,许久未曾好好梳妆了……”
两人就这般依偎在妆台前,浅浅地温存了片刻。
王玉瑱忍不住低头,轻轻吻了吻她敏感的耳垂和纤细的脖颈,引得她一阵微颤,气息也紊乱起来。
直到察觉他的手有些不规矩地想要探入衣襟,楚慕荷才慌忙按住,气息微喘地嗔道:“别……玉郎,不可……”
王玉瑱这才悻悻然地停手,只是那番耳鬓厮磨,早已弄乱了她精心梳理的鬓发,蹭花了她唇上刚点好的胭脂,衣领也有些松垮,露出小半截细腻的锁骨,平添了几分撩人的慵懒。
楚慕荷对着模糊的铜镜整理着微乱的发丝和衣领,无奈地看了他一眼,这才说道:“今日……五娘子会来做客。”
王玉瑱闻言,微微一怔。
自郑、王两家的事告一段落后,王玉瑱一直在刻意回避崔鱼璃这件事。不管母亲杜氏如何暗示,让自己去崔家登门拜访,自己只装不知其意。
他实在是不想在慕荷孕期,自己去私会其他女子,甚至那个女人很大可能是以后慕荷的大妇。
想到此,王玉瑱直言问道:“可是母亲对你说了什么?”
慕荷知道他误会了,赶忙解释是自己主动投的帖子,崔鱼璃知道自己身子不方便,才说她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