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这件事几乎永不可能,于是他只能一天天继续过下去。

他不记得年月,但是向来冷清的棚子里,突然就有一天,来了许多人。大家恭喜他也为他庆祝,周琢清隐隐约约知道,自己好像可以离开了。

那时他心里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去找蒋霞晖,几经周折,得知她的消息,确实她早嫁做人妇。

那时刚下过一场雨,路上有积水,周琢清看着水面倒映出自己的影子,原来那些年的煎熬使得苍老来得如此迅速,年纪没到,谁见了却都以为是个老头。

物是人非,千疮百孔,他曾以为人生最好的结果莫过于比她先到下一世,那时再相逢......

恍惚间,前座传来声音,“周教授,到地方了。”

周琢清伸手在椅子上撑了一下才从车里迈出去,外面已经有人在等。

蒋霞晖将头发又重新盘过一遍,眼角有风霜侵袭后的纹路,可笑起来眼还是一弯。

她声音有些不稳。

“周琢清,我是蒋霞晖......”

两人隔了半生才再次相见,早已不是当年模样,互相都是泪眼纵横。

“你怎么才来......”蒋霞晖哭得满脸是泪,手捶在周教授的胸膛上,“你早知道我在哪,这么多年怎么不早些来啊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