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睫毛轻颤，如蝶翼般扇动了两下，才缓缓睁开眼。

映入眼帘的，是那双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眼眸。

温柔如月华，却又裹着几分挥之不去的担忧，连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责怪，像细密的针，轻轻扎在她心上。

“醒了？” 忆无情见她睁眼，紧绷的肩线稍稍放松，却还是忍不住撇了撇嘴，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后怕，

“若不是你及时捏碎传送石，此刻怕是早已葬身在那极阴之地，连尸骨都寻不回了。”

他顿了顿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袖，声音又沉了几分：“我给你的符箓阵法，你是半分都不肯用？

怎么，是嫌弃我这粗制滥造的东西，入不了你的眼？”

话音落，他缓缓起身，拍了拍衣摆上沾染的石屑，刻意转过身去，只留给秦梦璇一个背影。

“我向来尊重你的抉择，可这次不一样。

你知不知道，方才见到你时，你气息微弱，说你‘半死不活’，都算是往好了说。”

忆无情深吸一口气，胸腔里翻涌的情绪让他一时语塞。

那时他还在还在寻找她们的踪迹，下一瞬秦梦璇的身影便跌落在他面前。

他甚至来不及问一句 “发生了什么”，就被她身上那股刺骨的寒气惊出一身冷汗。

那是无涯境强者才能掌控的力量，虽不算顶尖强悍，可只要秦梦璇提前动用他给的储物戒，定能轻松化解。

可她偏不。

这份执拗，平日里倒没什么，可到了生死关头，却让他又气又有一些心疼，恨不得抓着她好好揍一顿。

秦梦璇望着他的背影，红唇轻动，却没发出声音。

迷茫与恍惚在眼底流转，水汽不知不觉漫了上来，像蒙了一层薄雾。

她慌忙抬手，用指腹轻轻拭去眼角的湿润，不愿让他看见自己的脆弱。

她扶着身旁的石头缓缓起身，往日里冷艳如霜的气势荡然无存，只剩下小心翼翼的试探，连指尖都带着几分心虚的颤抖。

这是她第一次在忆无情面前卸下所有防备，像个做错事的孩子。

听到他带着责怪的质问，她没有反驳，也没有生气，只觉得心口发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