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曾以为龙椅上那位是真正的伯乐,欣赏他的才华,看重他的能力。
他曾在金銮殿上侃侃而谈,皇帝眼中是赞许与期许。
可现在,御书房召见,那九五之尊的眼神,只会黏腻地在他脸上、身上流连,那不再是君王对臣子的审视,而是男人对猎物的垂涎。
他引以为傲的才学、抱负,在那样的目光下,彻底沦为了一个可笑的笑话。
他甚至能闻到御书房里那浓郁的龙涎香下,掩盖不住的、令人作呕的欲望的气息。
反抗?他试过的。最初的惊怒、屈辱、挣扎,他用尽力气想要摆脱这无形的罗网。
可每一次挣扎,换来的都是更紧的束缚,更深的泥沼。
那些男人们,平日里道貌岸然,一旦涉及对傅砚直的“所有权”,便如同被触了逆鳞的凶兽,疯狂而偏执。
傅砚直任何试图远离他们的行为,都会招致他们狂风暴雨般的报复。
忠臣的奏折雪片般飞入宫中,言辞恳切,字字泣血,言说“傅氏子妖孽惑众,动摇国本,当诛”。
可皇帝只是轻飘飘地将奏折留中不发,甚至在一次宫宴上,当着众人的面,亲手将一颗冰镇葡萄喂到他的唇边,让满朝有骨气的臣子和后宫嫔妃,都忍不住骂他亡国妖姬。
他累了,真的累了。
筋疲力尽,心如死灰。
既然无法挣脱,那便……沉沦吧。
傅砚直闭上眼,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。
他慢慢调整了一个更慵懒、更诱人的姿势,像一株需要依附他物才能存活的藤蔓,又像一件精心摆放、等待被人欣赏的古玩。
心态一旦放平,傅砚直竟真的生出几分扭曲的轻松来。
既然这副皮囊是他们所求,那便好好利用,至少,能让自己在这炼狱里,过得稍微舒适一些。
他开始学着用眼波传递信息,用若有似无的触碰撩拨人心,在几个权势最盛的男人之间周旋,借力打力,为自己,也为已然风雨飘摇的傅家,换取片刻的喘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