盐帮的据点在星尘河下游的晒盐场亮起红灯,灯笼的光透过盐粒折射出惨白的光晕,把整个场子照得像片雪地。

盐蝎子站在晒盐场中央的高台上,穿着件沾着盐晶的黑绸褂,手里举着摞泛黄的盐引,引纸边缘卷着毛边,上面的官印歪歪扭扭,却被一层发亮的蜡封盖着,显得格外刺眼。

“看看这是什么?”

他扬了扬手里的盐引,声音尖细得像盐粒刮过铁器。

“这是我新刻的官印,用的是当年官盐仓的旧模子,有了它,红绳坡的私盐就能变成‘官盐’,卖多少价我说了算!”

他往盐引上重重盖了个铁印,印上的蝎子纹狰狞可怖,硬生生压过红绳坡的掌印标记,压得纸页都发皱。

“苏辙,你爹当年就是挡了我的财路,才被沉进星尘河喂鱼。你要是识相,就把盐窖的掌印模子交出来,不然这晒盐场就是你们红绳坡人的新坟场!”

高台底下的盐帮汉子们跟着起哄,手里的刀斧在灯光下闪着冷光,吓得几个被抓来的盐工瑟瑟发抖。

苏辙往晒盐场撒了把粗盐晶,晶光在灯光下反射出刺眼的亮:“你这伪章盖得再像,也瞒不过老盐工的眼!”

他举起父亲留下的真盐引,引上的官印边缘泛着淡红。

“真盐引的官印混了星尘河的甜水,遇盐会发亮,你的蜡封遇盐只会化,一验就露馅!”

说着把真盐引往盐堆上一放,引上的官印果然泛起红光,甜香顺着盐粒漫开,呛得盐帮的人直捂鼻子。

“百姓要的是真盐,不是你掺沙子的假盐!不是你用伪章骗来的黑心钱!”

盐蝎子的铁印突然沾了甜水,印上的蝎子纹开始模糊,露出底下被篡改的原印痕迹——那纹路竟和当年爷爷监造的官印模子一模一样。

“你这印是偷的!”

老马气得发抖,举着船篙往高台上指:“当年官盐仓失火,你趁乱偷了印模,现在竟用来造假盐引,你就不怕官府追查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