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前辈……”
猴子懒洋洋地躺在树干,甩着尾巴笑嘻嘻,“你不愿意喊老朽真名……”
话音一落这猴子树上落下,变成了一个仙风道骨的老头儿,“叫我一声犹前辈也好。老朽曾经有个化名儿,姓犹,名弗一。”
杨暮客低头退两步,躬身揖礼,“前辈……”
猴拿皱眉打量杨暮客,暗恼挥袖道,“当真滑头。你就不想知晓,老朽是怎么从魂狱出去的?又为何要助你?这等因果……你难道就不好奇么?”
“小子知晓什么该问,什么不该问。”
“聪明人可都是活不长……你师傅,你师兄……”
杨暮客鼻息悠长。他嘴巴已经够臭了,这猴前辈比他嘴巴还臭。
“小子与麒麟元灵大神相好,师兄紫乾亦是对我照顾有加。平日因辈分高了些,多有不自觉。言语招待不周,还望前辈见谅。因外头有事,晚辈也不好灵台中与前辈作陪。”说完杨暮客在自己灵台掐了一道敕令,“上清,靖宁。前辈若是在小子灵台中歇息,晚辈已经收拾干净灵台,绝不留一丝杂念。想来您魂狱中甚是无趣,可在此处消遣。晚辈告辞。”
树上一个猴儿浮现,哈气咧嘴,面目狰狞。却只能看着杨暮客的神魂消散于心湖之中。
阴司之中,杨暮客睁开眼。看着兮合一脸郁闷,他便上前去问,“兮合真人。线索又断了?”
兮合摇头,“正是串起来了才发愁。”
“哦?贫道愿闻其详。”
兮合眼中金光浮动,对着阴司衙门空地一指。一座空山浮现。
“紫明师叔。此地为藏庄国,这国名来头可不小,乃是一个地仙遗蜕所在,名叫巨灵庄。多有神明庇佑,却无人领衔国神。自此处陆地形成以后,多为妖精活动,后来人道兴起,从此处建国。因敬仰地仙开拓之功,这里没有宗门落脚,不归天道宗辖制,亦不归我正法教监督。所以是一个伪国……香火不知去向,阴司职权有限,晚辈只拿到了那女子的身份。”
杨暮客不明就里,“所以呢?”
“其父乃是山匪,杀人如麻。此人罪恶多端,本非长命,但命理劫数过后寿终该是八十……但其人活到了九十有七,更老来得女。此女年方二十,生来宿慧,聪明无比。但她就不该出生,便是出生,十二年前就该死了。一人平白多了十七年阳寿,一人躲了十二年天地死劫。”
杨暮客搓搓手指,“当真巧了,贫道亦是入道十七年……”
兮合赶忙上前拉住杨暮客,郑重道,“师叔!您先莫要把因果揽在自己身上,听侄儿说完!有人窃命偷生,盖过天机。此等因果……便是真人都畏于报应。邪修更无不是偷生之辈,若能窃明非用在自己身上,却窃给了凡人。死得更快……这不合理。侄儿一生修行,只问道理。您,还不够资格。纵然再大气运,都不值得让真人犯险……这位窃命的真人,已经道消。正是雌虎教长老,乌珍的授业恩师。”
兮合这一番话听起来是劝诫,却将另外一个可能推在杨暮客面前。
此事越查越往南,让人不由得怀疑与赤道相关……
费麟大神十分关注他师兄贾小楼的近况……
杨暮客自己归山之路,亦是贾小楼的化凡合道之路。小楼姐遇见的危险可一点儿也不少,但她从来没详细说过。
杨暮客难以置信地盯着兮合,“难不成是那赤道传说?我师兄……她是朱雀行宫祭酒,亦是随我出山已有十七年之久。”
兮合竟然点头,“有人想效仿祭酒大人过往,再造气运之主……”
杨暮客挣脱兮合,“贫道这就回万泽大洲。守着师兄化凡合道才是正理。你们这些破事儿,我不管了!”
兮合赶忙再次拉住杨暮客,“师叔。您半只脚踩进来,说不管就不管!您当真以为他们能让您回去?”
杨暮客突然炸毛,再没了那风度翩翩仪态。他眼神好似刀刃落在兮合身上,“湿他母!我就知道!出海遇见邪修定然不是意外!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宗门是怎么回事儿?!怎么就能放任这些邪修到处乱窜!让他们算计到贫道和我师兄头上!”
兮合面色尴尬,“师叔。这世上没有一直盯着别人的道义……未到事发,便不能因有嫌疑便长臂管辖,任何高门都是如此。您上清门亦是如此。侄儿反问,若是落在您的头上,您乐意吗?”
杨暮客额头敕令靖宁闪烁着微光。阴司起邪风,他马上就要应淫思风灾之劫。
小道士掐着三清指,深呼吸。将心头所有杂念尽数压下去,那猴子张狂的笑声再听不见。
平复心绪的杨暮客冷着一张脸,“好手段。师侄儿说贫道拿着小布袋将天下宗门都装了进去。我看这一伙儿邪修……?嗯,这一伙儿大志向的!才是真正拿着小布袋儿将天下宗门都装了进去。你管不管得了?你若管不了!贫道就要请大能来了。”
兮合松开紫明师叔,“我与您,便是往前的小卒。我俩能落子在哪儿,哪里便是有气连枝。这一局棋,刚开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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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一门的乙壮真人领着徒儿正耀打此经过,戳戳自己的徒儿。
“正耀,你要不要下去随你师弟一齐去闯一闯?这事儿比老夫去收拢净宗余孽要重要的多。”
正耀慌张摇头,“徒儿不去!”
乙壮真人哼了一声,“过了这村儿可就没这店了。你当年的因果,可就再没有还愿的机会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