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道士拿出木鱼,棒棒棒敲着,开始发送震伦。
一把火,把这魂儿都飘走的尸体烧成了灰。那一身法器和道袍留下来。都拾掇好放在一堆儿,留了一张字条。
“震伦与上清门紫明论道,死于我手。”
杨暮客大踏步往前走。
有些人飞得太远了,没注意到小道士复返。但有个人注意到了,便是大腿被刺一剑的雁归灵山派的道士。等小道士离开许久,他才近前探查。心道这紫明上人竟然毁尸泄愤,但他瞧见那张字条愣住了。
震伦师兄的魂魄已经归于天地,一丝灵性不存。但那些法宝和道衣整整齐齐地放置一旁,和那一坛子骨灰是那么刺眼。
上清门紫明,好大的魄力!
他认输了。输得心服口服!
杨暮客就这么一路走,一路论道。走了大约小半年,季春的最后一缕花飘落。
最后一个人的论道完成了。
那人他也没杀,但也自杀了。
他没问一个人,尔等为何自杀。他也没问一个人,尔等为何不活。反正都是要和他们结仇,那便结仇!
敲着木鱼发送了最后一人,留下字条。
雁归灵山派的道士跑出来,给杨暮客磕头。
“多谢紫明上人成全!多谢成全!求上人也杀了我吧……”
杨暮客噗嗤一笑,“你我论道已经结束,我杀你作甚?你就算自杀,贫道也不会留字条。结仇,活着复仇不是更好么?你的道友,都死了,都被贫道烧成了灰。且记住,活着,才能找贫道来复仇。”
“可晚辈纵然是修一辈子,也比不得上人一根毫毛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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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叫什么?”
“晚辈道号无翎。”
杨暮客一步步往前走,“无翎啊。你不一定要问贫道复仇,去告知天道宗,贫道留你一个活口。让天道宗治下的旁门都听好了。观星一脉,和天道宗问天一脉道不同不相为谋。够了吗?”
“多谢紫明上人饶命之恩!”
归山之后,杨暮客身上一尘不染,一点儿伤都没。紫寿托徒儿送来了一张条子,那“老道士活动心中关隘”里有一位同辈的师兄去世了。让他去灵堂敬一炷香。
杨暮客换了一身素黑的道袍便过去。
原来里头不止是证真的,还藏着还真的老道士。
敬香过后便去紫乾师兄那里点卯。
“出去一趟,修得几分人心?”
杨暮客沉默不语,猛然抬头,“怎地不拦着?想来拦得住吧……”
紫乾哼了声,“你自己去纯阳道不知进退,话没说清楚……”
杨暮客不服气,“纯阳道那人送我回来的时候你怎地不说?我去纯阳道之前怎地又不交代?”
“我们是等你如何去做,而非要教你。与天道宗开道争之战的是你上清门观星一脉紫明长老……而非我等。你如何做,我们干预了,那便是上清和天道宗开道争。让我等老骨头出山斗法么?那你再也下不了山了。出山就要被天道宗大能拍死。情愿么?”
杨暮客只得喏喏地答一句,“不情愿……”
“干涉人道丢了五十年寿命,我师傅归裳后山等着你呢。你也是心大……”
杨暮客没解释。为了贾小楼,丢五十年寿命也就丢了……
不到还真,后山没法乘云,他一步步走上去。
归裳笑呵呵地打量着他,“每次下山,留下一地腌臜。比不得你师傅归元。”
杨暮客深揖阴阳怪气地说,“徒儿自是比不得师傅。”
“归云出去了。去中州了。”
杨暮客眉头紧锁……
那丰腴妇人拉着他的手,几步挪移来到高山之上的宅子里。院子里炉膛火焰高涨。
“道争一事,还不急。你要能定下心修行,就快些修行。即便不到证真,你也得出山看看浊染到底是怎么个情况……如今天地四处有裂隙反复。漏出来的浊炁凭着修修补补已经拦不住……要你们观星一脉指导。”
“我?”杨暮客指着自己的鼻子。
“嗯……”归裳点头,“看不起自己?你不是会中和灵浊之炁吗?这事儿只有你们观星一脉敢这么做,你要从旁说出自己的感受,要补多少灵炁,从什么方位布阵,这些得你亲自前去才行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