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就是现在!”灵澈的声音从冰墙后传来,原来他与灵昀早已绕到藤后,正用符纸和紫苏藤编织结界。林恩烨趁机挥刀斩断藤根,蛊母的残躯在火焰中发出凄厉的惨叫,最终烧成灰烬。
锁灵藤的枯须渐渐泛出绿意,藤身的人脸化作点点光粒,融入青岚宗的护山大阵。获救的修士望着六合堂六人,忽然齐齐跪倒:“多谢仙师九转神威!”
回程时,镇煞趴在林牧肩头打盹,金鳞上还沾着点蛊母的血渍,已被金丹灵力净化成金色。林恩灿看着两个弟弟的背影,海魄炁里第一次带了笑意——方才借他灵力的不仅是兄弟,还有灵澈、灵昀、灵骁,这六合同心的神威,比任何神通都要坚实。
六合堂的铜铃在暮色里响起,声浪裹着九转金丹的余韵,传遍山野。堂中的炉火烧得正旺,六颗新凝的金丹悬在炉口,光晕比之前更盛。林恩烨往炉里添了块柴,火星溅在地上,映出六道交叠的影子,像朵永不凋谢的六色莲。
有些力量,从不是一人独掌。是你借我刚劲,我融你冰气,他添草木香,再加上焚天的火、镇邪的符、护主的兽,才凑成这荡尽邪祟的九转神威,守着这人间烟火,岁岁长安。
青岚宗的事了了,六合堂难得清闲了几日。林恩烨在熔炉前敲打块新采的玄铁,铁坯在火光中渐渐显出海豚的形状——是给林牧刻的镇纸,小家伙总抱怨练字时纸总被镇煞的尾巴扫飞。
“哥,这海豚的鳍歪了。”林牧趴在旁边看,手里转着灵澈新画的“静心符”,符纸边角被镇煞的爪子挠出细痕。林恩灿正往银壶里灌新酿的梅子酒,闻言抬头瞥了眼:“是故意歪的,这样镇纸才稳。”
话音未落,灵昀抱着竹篮进来,篮里的紫苏叶沾着晨露:“灵澈说后山的‘凝魂花’开了,正好用来炼新的九转金丹,能让丹气更凝实。”他将一片紫苏叶贴在林恩烨的额角,“看你满头汗,降降温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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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恩烨刚要把叶子扒下来,灵骁扛着捆凝魂花进来,花瓣上的露珠滚落在地,竟凝成小小的光珠:“这花的灵力真烈,我一路扛回来,焚天诀都压不住它的气。”
灵澈随后而至,手里捧着本泛黄的古籍:“《九转秘录》里说,凝魂花需以‘同心血’引气,咱们六人各滴一滴血入丹炉,金丹能生‘护魂光’,可挡天下阴邪。”
林恩烨二话不说,用刀在指尖划了道口子,血珠滴在丹炉里,立刻腾起朵金焰。林恩灿、林牧、灵骁、灵昀、灵澈依次滴血,六色血珠在炉中相融,竟化作颗六色莲子,凝魂花的花瓣围着莲子旋转,渐渐融入其中。
“成了!”林牧拍着镇煞的头,玄甲兽的金鳞与炉中光珠共鸣,“镇煞说这丹比之前的暖!”
三日后金丹出炉,六颗丹珠悬在半空,表面流转着淡淡的血色纹路,正是六人同心血的印记。林恩灿取过一颗,刚注入灵力,丹珠便放出柔和的白光,将堂内照得如同白昼——那些藏在角落的阴邪之气,在白光中纷纷消散。
“这护魂光,竟能净化邪祟!”灵澈抚着丹珠赞叹,“有此丹在,再凶的阴邪也近不了身。”
正说着,堂外传来呼救声。众人出去一看,是个穿蓑衣的渔夫,怀里抱着个昏迷的孩童,孩子眉心缠着缕黑气,正是被阴邪侵体的模样。“仙师救命!这孩子在河边玩水,被个黑影缠上就成这样了!”
林恩烨将一颗金丹按在孩童眉心,护魂光瞬间涌入,黑气发出凄厉的尖叫,挣扎着想要逃脱,却被白光牢牢锁住,最终化为乌有。孩童睫毛颤了颤,缓缓睁开眼:“娘……”
渔夫泣不成声,给众人磕了三个响头:“多谢仙师!多谢仙师!”
林牧摸着镇煞的头笑:“还是九转金丹厉害!”林恩灿收起丹珠,指尖的海魄炁带着暖意:“不是丹厉害,是咱们六人的心齐。”
灵昀摘下片凝魂花瓣,夹进《九转秘录》里:“往后啊,这六合堂的护魂光,能照得更远了。”灵骁往炉里添了块柴,火焰映着六人交叠的影子:“照得远才好,让那些阴邪知道,有咱们在,它们永无出头之日。”
暮色漫进堂时,六人坐在石桌旁,分赏新炼的金丹。林恩烨的镇纸海豚已刻好,歪歪的鳍果然稳当;林恩灿的梅子酒在银壶里泛着光;林牧的符纸被镇煞舔得湿漉漉的。
铜铃在晚风里轻响,护魂光透过窗棂洒出去,与天边的晚霞相融,像道六色的虹。有些力量,从不是孤勇,是六人同心,以血为引,以魂为护,才炼就这九转神威,守着这方天地,岁岁清明。
梅雨时节的雨总带着股潮意,六合堂的丹房却暖烘烘的。林恩烨正用刚炼出的九转金丹边角料,给镇煞铸了个项圈,金纹里嵌着六色晶石——是六人灵力凝出的精华。
“戴上这个,寻常阴邪近不了身。”他将项圈往镇煞脖子上一套,玄甲兽晃了晃脑袋,金鳞与晶石相碰,发出清脆的响。林牧伸手去摸,指尖刚触到项圈,晶石突然亮起,竟在他手背上映出个小小的兽魂印记。
“这是……”林牧愣住,林恩灿已凑过来,海魄炁拂过印记,印记竟泛起冰蓝光晕,“是金丹的护魂光在认主。”他看向林恩烨,“你在项圈里融了同心血?”
林恩烨咧嘴一笑,露出指尖未愈的伤口:“灵澈说掺点血更认亲。”话音未落,灵昀抱着捆紫苏藤进来,藤叶上的水珠滴在项圈上,晶石瞬间泛出紫青光芒,“看来它也认我这紫苏气。”
灵骁扛着块玄铁进来,铁坯上沾着凝魂花的露水:“青岚宗派人送了封信,说发现血煞门余孽在‘落魂渊’活动,那里的‘幽冥石’能增强煞气,他们想重炼煞丹。”
灵澈展开信纸,上面画着落魂渊的地形图,渊底用朱砂标着个红点:“这是幽冥石矿脉的核心,得用九转金丹的神威才能炸毁。”他指尖点向红点,“矿脉与地脉相连,硬炸会伤及周遭村落,得先引开煞气。”
林恩灿将六颗九转金丹分与众人:“恩烨带灵骁引煞气往东,那里是无人区;林牧跟我守矿脉,用镇煞的兽魂稳住地脉;灵昀、灵澈在渊上布‘锁灵阵’,用紫苏藤和符纸兜住煞气。”
落魂渊的雾气泛着墨色,幽冥石在渊底闪着妖异的光。血煞门余孽正围着矿脉布阵,黑幡上的骷髅头吞吐着煞气,与幽冥石的气息缠成一团。
“动手!”林恩烨挥刀劈向黑幡,刀身的六色光劈开雾障,灵骁的火焰紧随其后,将幡面烧得噼啪作响。煞气果然被引向东方,余孽见状急追,却不知这是调虎离山之计。
渊底,林恩灿的海魄冰箭射向矿脉边缘,冰蓝灵力冻结石缝的同时,林牧让镇煞趴在矿脉上,玄甲兽的金鳞亮起,兽魂印记与地脉共鸣,竟将矿脉震得微微发颤。“哥,快!”
林恩灿将三颗九转金丹按在矿脉核心,六色光瞬间炸开,与镇煞的兽魂光融成一团。他拉着林牧后退时,灵昀的紫苏藤已从渊顶垂下,藤叶裹着符纸结成大网,将四散的煞气牢牢兜住。
小主,
当最后一缕煞气被锁灵阵净化,渊底的幽冥石已化作无害的白石。林恩烨带着灵骁回来时,身上沾着煞气灼烧的焦痕,却举着颗黑丹大笑:“逮着他们炼的半成品煞丹,正好给炉里添点料!”
回程时,镇煞的项圈晶石愈发亮,六色光在雨中拉出残影。林牧摸着项圈上的咬痕——是刚才镇煞护着矿脉时,被煞气蚀出来的,此刻已被金丹光修复,只留下淡淡的印。
“这印倒像朵花。”林恩灿用冰气轻轻拂过,咬痕竟渐渐化作朵六瓣莲,与九转金丹的纹路一般无二。林恩烨凑过来看,突然用指腹蹭了蹭花瓣:“就叫‘六合莲’,记着咱们这次的事。”
六合堂的铜铃在雨夜格外清亮,六颗新凝的九转金丹悬在炉口,丹面的六合莲纹在火光中流转。灵澈往炉里添了把凝魂花,灵昀将紫苏叶铺在丹托上,灵骁用焚天诀温着梅子酒。
林恩灿看着两个弟弟围着镇煞逗弄,项圈的六色光映在他们脸上,像落了把星星。他忽然明白,九转神威从不是冰冷的力量,是藏在项圈咬痕里的守护,是分食金丹时的默契,是六人掌心相贴时,那股能融尽一切邪祟的暖。
雨还在下,炉火烧得正旺,将六人的影子投在墙上,你中有我,我中有你,像朵永远开在人间的六合莲。
秋分那日,六合堂的铜炉第一次炼出了“九转莲台丹”。丹成时,六色光晕在炉口凝成朵半开的莲台,花瓣上竟浮现出六人并肩而立的虚影——林恩灿执冰剑,林恩烨握长刀,林牧与镇煞相依,灵骁身绕火焰,灵澈手捏符纸,灵昀怀抱紫苏藤,正是他们每次合力御敌的模样。
“《九转秘录》说,此丹需集百人愿力才能催开莲台。”灵澈抚着丹台边缘,虚影里的六人竟同时抬了抬手,仿佛在回应他的话,“看来这些年护过的百姓,他们的心意都融进丹里了。”
林牧突然指着莲台中心:“那里有颗籽!”众人细看,果然见莲心嵌着粒晶莹的籽,流转着比九转金丹更纯粹的光。镇煞用鼻尖蹭了蹭炉沿,莲台竟轻轻颤动,籽上浮现出玄甲兽的虚影——是兽魂愿力。
“青岚宗、玄水阁、断魂谷的人都派人送了愿力符来。”灵昀展开一卷符纸,上面盖满了各门派的印记,“他们说,这九转莲台丹不该只属于六合堂,该是天下修士的护持。”
话音刚落,堂外传来马蹄声。北境来的信使翻身下马,捧着个锦盒跪地:“血煞门余孽聚在‘万魂窟’,用百具修士骸骨炼‘灭世煞丹’,求仙师们出手!”锦盒打开,里面是块染血的骸骨,骨缝里缠着的煞气,竟能让九转莲台丹的光晕微微震颤。
林恩烨将长刀往地上一拄,刚劲灵力撞得地砖发颤:“正好用这莲台丹试试斤两!”他指尖点向莲台,虚影里的长刀突然飞出,在堂中斩出道六色光痕,将信使带来的煞气劈得粉碎。
林恩灿取下莲心籽,海魄炁裹着籽仁,竟分出六道细光,缠上六人手腕:“这籽能引莲台丹的全力,万魂窟凶险,咱们得让莲台全开。”他看向灵澈,“需用多少愿力?”
“还差最后一道——咱们自己的愿力。”灵澈将六人手腕的光丝引向莲台,“想着护佑众生的心意,莲台自会开。”
六人闭目凝神时,莲台突然剧烈震颤。林恩灿想着北境百姓的哭嚎,林恩烨念着被煞丹所害的修士,林牧记着镇煞挡在他身前的模样,灵骁燃着焚尽邪祟的决心,灵澈握着守护安宁的符纸,灵昀抱着生生不息的紫苏藤——六色愿力汇入莲台,花瓣“唰”地展开,露出中央那颗流转着万道霞光的籽。
万魂窟的煞气浓如墨汁,血煞门主正举着灭世煞丹狂笑。莲台丹的霞光破开雾障时,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:“九转莲台……不可能!”
林恩烨的长刀裹着莲台光劈向煞丹,林恩灿的冰箭冻结窟顶的煞气,林牧让镇煞喷出兽魂罡风,灵骁的火焰烧向骸骨堆,灵澈的符纸贴满窟壁,灵昀的紫苏藤缠上门主的四肢——六人愿力凝成的虚影在窟中顶天立地,九转神威如日月当空。
灭世煞丹崩裂的刹那,莲心籽化作道流光,将万魂窟的煞气涤荡成漫天光点。那些光点落在幸存的修士身上,竟抚平了他们的伤,洗去了他们的惧。
回程时,六合堂的铜铃响了三天三夜,铃声里带着莲台丹的余韵,传遍了九州。林恩灿将半开的莲台丹供奉在堂中,莲瓣上的虚影时常微动,像在诉说着那场六人同心的决战。
林牧给镇煞的项圈添了颗莲心籽磨成的珠,玄甲兽的金鳞映着珠光,愈发神骏。林恩烨在熔炉边打了个新的香炉,炉壁刻着朵全开的莲,正好托着莲台丹的余烬。
灵澈的《九转秘录》最后一页,画着朵六瓣莲,每瓣都写着个字:“灿”“烨”“牧”“骁”“澈”“昀”。灵昀往莲台丹的托盘里撒了把紫苏籽,来年春天,竟长出株紫茎的莲,花瓣上还沾着淡淡的六色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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铜铃再响时,已不必再为邪祟而动。那声音穿过紫苏田,越过丹房,落在每个被护佑过的人心上,像句温柔的承诺:
九转神威在,六合永平安。
十年后的惊蛰,六合堂的铜铃被春风拂得轻响。林恩烨正坐在炉边,看着林牧给镇煞的幼崽系项圈——小玄甲兽的鳞甲泛着淡金,项圈上的六合莲纹与当年那只如出一辙。
“慢点系,勒着它了。”林恩灿端着银壶过来,壶身的冰蓝纹路已被岁月磨得温润,倒出的紫苏茶里,浮着片六色莲瓣,是九转莲台丹的余韵所化。
灵澈拄着拐杖从内堂走出,鬓角已染霜,手里的《九转秘录》封皮磨出了毛边。“青岚宗的弟子来了,”他笑着指了指堂外,“说要请咱们去给新铸的护山大阵点睛。”
灵骁的焚天诀已收了烈气,正用温和的火温着酒,火光映得他眼角的皱纹格外清晰。“去,怎么不去。”他往杯里斟酒,“让他们瞧瞧,咱们这把老骨头还能动。”
灵昀蹲在药圃里,新栽的紫苏苗冒出紫芽,他摘下片沾着晨露的老叶,往林恩灿的茶碗里一扔:“今年的茶得配这个,才够味。”
堂外的石板路上,一群年轻修士正围着九转莲台丹的莲台——十年过去,莲台非但未朽,反而愈发莹润,花瓣上的六人虚影被阳光照得通透,像嵌在玉里的画。
“该走了。”林恩烨站起身,长刀虽已入鞘,腰间的同心令却亮了亮,与其他五人的令牌遥相呼应。
护山大阵前,青岚宗的掌门望着六合堂六人,突然深深一揖:“若无诸位当年的九转神威,便无今日的太平。”阵眼的基石上,刻着六人的名字,旁边是朵栩栩如生的六合莲。
林恩灿将银壶里的茶洒在基石上,冰蓝灵力渗入石缝,莲纹瞬间亮起;林恩烨以指为刀,刚劲灵力在阵眼刻下道护符;林牧让小玄甲兽往阵心喷了口罡风,兽魂气与阵纹相融;灵骁的火、灵澈的符、灵昀的紫苏露依次落下,六色光在阵中凝成莲台,与六合堂的虚影遥遥相对。
“这阵,能护青岚宗百年安稳。”灵澈抚着阵眼,笑意温煦。
回程时,镇煞的幼崽趴在林牧肩头,项圈的莲纹与阵眼的光共鸣。林恩烨哼着不成调的小曲,灵骁和他碰了碰杯,酒液里晃着夕阳的金辉。
六合堂的铜铃在暮色里响起,声浪裹着九转莲台丹的余韵,漫过紫苏田,漫过丹房,漫过无数被护佑过的山川村落。
林恩灿看着炉边交叠的影子——三个兄弟的,还有灵澈、灵骁、灵昀的,像朵永不凋谢的莲。他忽然明白,所谓九转神威,从不是惊天动地的神通,是十年如一日的相守,是把后背交给彼此的信任,是融入岁月里的那句:
你在,我在,六合便在。
铜铃最后一声轻响,落在初升的月光里,像给这段故事画上了个温柔的句号,却又在余韵里藏着无尽的来日方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