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13章 《星髓守夜人》

血祭坛的硝烟还没散尽,灵骁就在巡逻时发现了异常。北坡的雪地上,印着一串不属于村里的脚印,足有寻常人两个大,边缘还沾着暗红的血渍,一路延伸向松林深处。

“是骨甲部的余孽,”灵骁蹲下身,指尖按在脚印边缘的冰碴上,寒气透过指尖钻进来,“看步幅,至少是个首领级的角色,带着伤。”他起身时,箭囊里的星髓箭轻轻撞在一起,发出细碎的脆响。

林恩灿正帮林牧打磨那把小匕首,闻言抬眼:“往松林西头去了?那里瘴气刚散,容易藏人。”

林牧攥着匕首站起来,掌心的茧子蹭过冰凉的刃口:“我也去!我新画了‘破瘴符’,比上次的管用!”

林恩烨把玄铁短刀别回腰间,刀柄上的防滑纹磨得发亮:“带上他,正好让他看看,实战比画符难多少。”

灵澈往灵骁的箭囊里塞了个小药包:“这是‘续力散’,遇强敌时化在水里喝,能顶半个时辰的力气。”他又摸出瓶解毒膏,塞进林牧怀里,“松林里有‘毒刺藤’,沾着皮就起疹子,这个能治。”

灵昀铺开新绘的松林地图,指尖点着一处断崖:“这里是必经之路,三面环山,只有一条窄道,适合伏击。”

四人赶到断崖时,夕阳正把松林染成绛红色。灵骁选了棵最粗的松树,利落地爬上树冠,弓弦搭在膝头,星髓箭在余晖里泛着冷光。林恩灿和林恩烨分别守在窄道两侧的岩石后,林牧则被按在林恩灿身边,手里攥着三张符纸,指尖因用力而发白。

“听着,”林恩灿压低声音,气息拂过林牧的耳廓,带着山间冷风的清冽,“等会儿无论看到什么,都别出声,按灵澈教的,把符纸捏紧了聚气。”

林牧点头,眼睛却忍不住瞟向窄道尽头——那里的灌木丛忽然动了,先是露出一对弯月形的骨甲肩章,接着是个铁塔似的身影,手里拖着柄比林恩烨还高的石锤,锤头上的血渍已经发黑,在雪地上拖出一道暗红的痕。

“是骨甲部首领,”灵骁在树上低语,声音透过松针传下来,带着金属般的冷硬,“传闻他能生撕猛虎,上次真皇试炼时漏了他。”

那首领似乎察觉到什么,突然停下脚步,石锤往地上一顿,“咚”的一声,震得崖边的积雪簌簌往下掉。他抬起头,脸上戴着狰狞的兽骨面具,只露出一双冒着红光的眼睛,扫过两侧的岩石。

“出来!”他的声音像两块石头在摩擦,震得林牧耳膜发疼,“躲躲藏藏的鼠辈!”

林恩烨刚想拔刀,被林恩灿按住。灵骁在树上轻轻吹了声口哨——那是动手的信号。

三支星髓箭几乎同时射出,带着破空的锐响,直取首领的面门、咽喉和心口。谁知那首领竟不躲不闪,左臂的骨甲猛地抬起,“铛铛铛”三声脆响,箭簇竟被弹开,只在骨甲上留下几道白痕。

“没用的!”首领狂笑起来,石锤横扫,竟把旁边的松树拦腰砸断,树干轰然倒地,溅起大片雪沫。灵骁所在的松树也晃了晃,他稳住身形,又抽出三支箭,箭头在阳光下闪着寒光——这次淬了灵澈新炼的“腐骨水”。

林恩灿趁机从岩石后冲出,长剑直刺首领的软肋。那首领却异常灵活,侧身躲过,石锤带着风声砸向林恩灿的后背。林恩烨的短刀及时砍来,磕在石锤上,火星四溅,两人都被震得后退几步。

“两个一起上,才够我热身!”首领咆哮着,石锤再次挥起,地面被砸出个深坑,冻土混着雪块飞溅。

林牧躲在岩石后,看着哥哥们被压制得连连后退,灵骁的箭也只能勉强逼退首领,心里像被什么堵住了。他想起灵澈说的“符术要应势而变”,忽然掏出张“轻身符”贴在自己腿上,又摸出张“破障符”捏在手里,趁着首领转身的间隙,像只小兽似的冲了出去。

“牧儿!”林恩灿惊呼,想拉他却被石锤逼得只能格挡。

林牧没管身后的呼喊,他借着“轻身符”的力道,灵巧地躲过飞溅的碎石,绕到首领的身后。那首领似乎没把这个小不点放在眼里,只抬手想把他挥开。林牧瞅准机会,把“破障符”狠狠拍在他没被骨甲护住的后颈上!

符纸炸开的瞬间,金光刺得首领闷哼一声,动作明显迟滞了一瞬。

“就是现在!”灵骁的声音在头顶响起。

三支淬了腐骨水的箭同时射中首领的后颈,那里的皮肤瞬间发黑、溃烂。首领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,石锤脱手而出,砸在雪地里激起漫天雪雾。林恩灿和林恩烨趁机上前,长剑与短刀同时刺入他的胸膛。

首领轰然倒地,面具摔落在地,露出张布满伤疤的脸,眼睛里的红光渐渐熄灭。

林牧站在尸体旁,胸口剧烈起伏,腿上的“轻身符”已经失效,浑身脱力得差点跪下。灵骁从树上跳下来,拍了拍他的头,掌心带着松针的清香和淡淡的汗味:“行啊小子,这符贴得比我射箭还准。”

林恩灿走过来,指尖抚过林牧冻得发红的脸颊,又检查了他身上有没有伤口,确认没事后,才低声道:“下次不许这么冒险。”语气里的后怕比责备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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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恩烨捡起那柄石锤,掂量了一下:“这鬼东西够沉的,回去熔了给栅栏加道铁条。”

夕阳彻底沉下去,松林中的寒气渐渐重了。灵骁扛着首领的尸体往回走,说是要挂在村口震慑余孽。林恩灿牵着林牧的手,林恩烨跟在旁边,三人的影子在雪地上拉得很长,被月光镀上一层银边。

“大哥,”林牧忽然开口,声音还有点抖,“我刚才不怕。”

林恩灿握紧他的手,掌心的温度透过手套传过去:“我知道。”

林恩烨笑了,用胳膊肘碰了碰林牧:“下次再这么冲,我就把你符纸全没收。”话虽狠,却从怀里摸出块烤红薯塞给他,还是热的,烫得林牧手心发红。

远处的村庄已经亮起灯火,灵澈他们大概正站在栅栏边等着。林牧捧着烤红薯,看着哥哥们的背影,又看了看灵骁扛着尸体坚定的步伐,忽然觉得,所谓强敌,从来不是用来害怕的,是用来让身边的人并肩去战胜的——就像灵骁的箭永远精准,林恩灿的剑永远沉稳,林恩烨的刀永远迅猛,而他的符,也能在最关键的时候,发出属于自己的光。

烤红薯的甜香混着松针的气息,在冷风中弥漫开来。林牧咬了一大口,烫得直哈气,心里却暖烘烘的,像揣了个小太阳。他知道,明天的晒谷场上,又会有新的故事被孩子们围着听,而这次,故事里不仅有灵骁的神箭,有哥哥们的刀剑,还有他那张贴在首领后颈上的、带着金光的符纸。

村口的老槐树下,灵骁正用布条缠紧手腕。昨夜与骨甲部首领缠斗时,他为了避开石锤的横扫,左臂被崖边的尖石划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,此刻血已经止住,但布条仍在隐隐渗红。

“用这个。”灵澈递过个陶瓶,里面的药膏泛着淡绿色,飘着草木的清苦气,“掺了聚灵池的泉水,比普通伤药好得快。”

灵骁接过陶瓶,直接倒出药膏往伤口上抹,疼得龇牙咧嘴,却哼都没哼一声。“这点伤算什么,”他活动了下胳膊,箭囊里的星髓箭发出轻响,“倒是那首领的骨甲,硬得邪门,我的箭簇都卷了三个。”

林恩烨正用玄铁砂打磨短刀,闻言抬眼:“灵昀说那骨甲里掺了‘冥铁’,寻常兵器削不动,得用星髓混着玄铁重铸才行。”

林牧蹲在旁边,用新得的小匕首在地上划着“破邪符”的纹路,抬头道:“灵骁哥,下次我给你的箭尾贴‘破障符’,说不定能射穿冥铁!”

灵骁笑了,揉了把他的头发:“好啊,等你符纸能在箭上站稳了再说——上次贴的‘轻身符’,没射多远就被风刮跑了。”

正说着,去山外打探消息的村民跌跌撞撞跑回来,裤脚沾着泥,脸色惨白:“不好了……骨甲部的援军来了!就在南坡山口,黑压压的一片,领头的骑着头黑熊,手里拿着柄……柄人骨长矛!”

六人脸色同时一沉。林恩灿把林牧往身后拉了拉,长剑在鞘中轻颤:“灵昀,去看布防图,把能调动的村民都集中到栅栏后。”

“我去备箭。”灵骁转身就往箭房走,脚步快得带起风,左臂的伤口大概又裂开了,却浑不在意。

灵澈迅速将草药分装成包,声音稳得像静水:“止血草、解毒膏都够,我去给阿婆他们送些,让老弱妇孺躲进地窖。”

林恩烨的短刀已经出鞘,玄铁刃在阳光下泛着冷光:“牧儿,跟紧灵澈,不许乱跑。”

“我不!”林牧攥紧匕首,指节泛白,“我能画‘惊敌符’,上次在矿洞就管用!”

林恩灿看着他眼里的执拗,忽然想起昨夜断崖边,这小子像只小兽般冲出去的模样。他抬手按在林牧肩上,掌心的温度沉沉的:“跟在我身后,不许超过三步。”

南坡山口的风卷着黄沙,吹得人睁不开眼。骨甲部的援军果然如村民所说,足有上百人,个个穿着兽皮甲,手里的石斧、骨矛在风中闪着寒芒。最前面的壮汉骑着头黑瞎子,熊爪上还沾着暗红的血,他手里的人骨长矛足有两丈长,矛尖泛着青黑色的毒光。

“是骨甲部的‘黑熊力士’。”灵昀压低声音,在林恩灿耳边道,“传闻他力能扛山,还懂些邪术,能让野兽为他卖命。”

那黑熊力士忽然拍了拍熊头,黑瞎子发出声震耳的咆哮,前爪往地上一拍,竟把冻土拍出个浅坑。“交出杀我首领的凶手,”他的声音像闷雷滚过,“否则屠了你们这破村子!”

灵骁的箭已经搭在弦上,星髓箭在阳光下泛着紫光:“要打便打,哪来那么多废话!”

话音未落,他的箭已如流星射出,直取黑熊力士的面门。那黑瞎子却异常灵活,猛地抬起熊掌一挡,“铛”的一声,箭簇竟被拍飞,熊掌上只留下个白印。

“有点意思。”黑熊力士冷笑,长矛一挥,身后的蛮族立刻举着兵器冲上来。

“放箭!”灵骁一声令下,藏在栅栏后的村民射出排箭,却被蛮族的骨甲弹开大半。林恩灿和林恩烨对视一眼,同时冲出栅栏,长剑与短刀如两道银光,直插敌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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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牧紧紧跟在林恩灿身后,手里的“惊敌符”被汗水浸得发潮。他看着哥哥们在敌阵中冲杀,灵骁的箭一支接一支射出,每箭必中,却总被那黑熊力士用熊掌或长矛挡下。

“灵骁哥被缠住了!”林牧急得大喊。

灵骁确实打得憋屈。那黑熊力士骑在熊背上,居高临下,长矛舞得密不透风,他的箭虽然锋利,却始终近不了对方的身,左臂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,拉弓的力气都弱了几分。

“这样下去不行。”林恩灿一剑挑飞个蛮族,对林恩烨道,“你去帮灵骁,我来挡这些杂兵。”

林恩烨的短刀劈开个蛮族的咽喉,血溅在他脸上,他抹了把脸,咧嘴一笑:“正合我意!”

他像道黑旋风般冲向黑熊力士,短刀直刺黑瞎子的眼睛。那熊吃痛,咆哮着直立起来,黑熊力士一时不稳,长矛的攻势慢了半拍。灵骁抓住机会,三支箭连珠射出,全射向他握矛的手腕!

“嗤嗤嗤”三声,箭簇穿透了他的兽皮甲,血顺着长矛滴下来。黑熊力士怒吼一声,长矛横扫,逼退林恩烨,同时拍了拍熊头,黑瞎子竟朝灵骁猛扑过去!

“小心!”林牧看得真切,想也没想就把手里的“惊敌符”扔了过去。符纸落在熊鼻子前,“嘭”地炸开团金光,黑瞎子被刺得嗷嗷直叫,竟真的停住了脚步,连连后退。

“好小子!”灵骁趁机后退几步,从箭囊里摸出支特别的箭——箭杆上缠着灵澈给的“燃符”,箭簇淬了双倍的腐骨水。他深吸一口气,左臂的伤口被扯得剧痛,却硬是把弓拉成了满月。

“受死吧!”灵骁的吼声混着风声,燃符箭带着火焰射出,在空中划出道红光,正中黑熊力士被射穿的手腕!

火焰瞬间燃起,混着腐骨水的毒性,疼得黑熊力士惨叫一声,人骨长矛“哐当”落地。林恩烨瞅准机会,短刀直刺他的心口,玄铁刃穿透骨甲,带出股黑血。

黑熊力士从熊背上摔下来,瞪着眼睛咽了气。那黑瞎子见主人死了,竟夹着尾巴往山里跑,剩下的蛮族见状,顿时没了斗志,被村民们的箭射得四散奔逃。

风渐渐停了,黄沙落定。灵骁靠在栅栏上,左臂的布条已经被血浸透,脸色苍白如纸,却咧着嘴笑:“搞定。”

林牧跑过去,踮着脚想帮他按住伤口,却被灵骁按住头:“别碰,脏。”他从怀里摸出颗蜜饯塞给林牧,“谢了,你的符比我的箭还管用。”

林恩灿走过来,看着灵骁流血的伤口,眉头紧锁:“灵澈!”

灵澈背着药篓快步赶来,立刻撕开灵骁的布条,倒出药膏往伤口上敷,动作又快又稳:“再晚一步,这胳膊就废了。”

林恩烨用短刀挑着黑熊力士的尸体,往村口拖:“挂在栅栏上,看谁还敢来送死。”

夕阳把众人的影子拉得很长,栅栏后的村民爆发出欢呼声。林牧捏着灵骁给的蜜饯,看着灵骁被灵澈扶着往村里走,看着林恩灿和林恩烨收拾战场,忽然觉得,所谓强敌,从来不是一个人能战胜的。是灵骁的箭撕开缺口,是林恩烨的刀缠住敌人,是他的符惊退野兽,是所有人的力气拧成一股绳,才把看似不可战胜的对手,牢牢钉在地上。

蜜饯在嘴里化开,甜意漫到心里。林牧抬头望向天空,晚霞像片燃烧的火,映着这方刚刚经历过厮杀的土地,也映着六个男子并肩而立的身影。他知道,明天的太阳升起时,这里又会是热热闹闹的村庄,孩子们会围着听今天的故事,而故事里,有灵骁带火的箭,有哥哥们的刀剑,还有他那炸开金光的符纸,一样都不能少。

南坡的硝烟散尽时,灵骁的伤成了村里的头等大事。灵澈把他安置在药圃旁的小屋,每日用聚灵池的水熬药,药香混着泥土的气息,在院子里漫了整月。

林牧每天都往小屋跑,有时揣着新画的符纸,有时拎着阿婆蒸的杂粮糕。这天他刚进门,就见灵骁正对着断箭叹气——那是支淬了星髓的箭,箭杆在与黑熊力士缠斗时断成了两截。

“灵骁哥,我帮你修!”林牧掏出匕首,想把断口削平整,却被灵骁按住手。

“这箭杆是老檀木的,断了就接不回来了。”灵骁的指尖摩挲着断口,那里还留着箭羽的残痕,“不过你画的‘聚气符’,倒能试试贴在新箭上。”

林牧眼睛一亮,立刻掏出符纸往箭杆上贴,却总被灵骁摇头:“歪了,灵气聚不住。”他索性拉着灵骁的手,让他握着自己的手腕画,“这样力道才稳,灵澈哥教我的。”

灵骁的手掌宽厚,带着常年握弓磨出的茧子,裹着林牧的小手在箭杆上移动。药香从窗外飘进来,混着两人指尖的朱砂味,竟有了几分安宁的意思。

院子里,林恩灿正和灵昀核对新采的星髓矿石。灵昀的指尖划过矿石表面的紫光,低声道:“够打二十支箭了,还能给牧儿再打把大点的匕首——他那把小的,快不够用了。”

林恩烨蹲在火堆旁,往箭簇上淬玄铁砂,火星溅到他手背,他眼皮都没抬:“顺便给灵骁的弓加道星髓弦,省得下次再被蛮夷的兵器崩断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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灵澈端着药碗进来时,正撞见灵骁教林牧搭弓。林牧踮着脚,小胳膊抖得像风中的芦苇,灵骁的大手覆在他手背上,帮他稳住弓身:“拉弓要沉肩,你看,像这样……”

“伤口还没好利索,就敢乱动?”灵澈把药碗往桌上一放,瓷碗撞在木桌的声响里,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急。

灵骁讪讪地收回手,林牧却举着弓喊:“灵澈哥你看,我快能拉开半弓了!”

灵澈没理他,径直走到灵骁身边,掀开他左臂的布条查看伤口。新肉已经长出来,淡粉色的,像初春的嫩芽。“再胡闹,我就把你的箭全收了。”他的指尖轻轻按在伤口边缘,带着药膏的清凉,“再养半月,才能碰弓。”

灵骁嘿嘿笑了两声,从怀里摸出片晒干的醒神草:“给你,上次在试炼关采的,泡水喝提神。”

林牧看着两人,忽然想起阿婆说的“药圃里的草,离了泥土活不成”。他偷偷把刚画好的“续筋符”塞进灵骁的箭囊,心想这样灵骁哥的胳膊就能好得更快些。

半月后,灵骁终于能重新握弓。他选了个晴日,带着林牧去北坡试新箭。星髓箭在阳光下泛着冷光,箭杆上贴着林牧画的“破障符”,竟比从前射得更远更稳。

“中了!”林牧指着远处的靶心欢呼,那里插着支箭,箭尾的符纸还在微微颤动。

灵骁拍了拍他的头,忽然听见远处传来狼嚎。两人对视一眼,立刻往回跑——村里的羊群正在北坡放养,莫不是遇着了狼群。

赶到羊群旁时,果然见七八只野狼围着羊群低吼,放羊的老汉吓得缩在树后。灵骁搭箭上弦,星髓箭“嗖”地射出,正中头狼的前腿。狼群受惊,却没后退,反而更凶猛地扑上来。

“牧儿,用‘惊兽符’!”灵骁大喊着,又射出两支箭,却被狼群避开。

林牧赶紧掏出符纸往狼群里扔,金光炸开时,狼群果然后退了几步,却很快又围上来,眼里闪着绿光。“没用了!”林牧急得跺脚。

“是被血腥味激得发狂了。”灵骁的箭快用完了,左臂的伤口被扯得生疼,“你去报信,我来挡着。”

林牧却没动,他从怀里掏出最后三张符纸,叠在一起往狼堆里扔。这次的金光比刚才亮了三倍,竟真的把狼群逼退了丈许。“灵澈哥说,符纸叠着用,灵力会翻倍!”他喊着,拉着灵骁就往村里跑。

回到村口时,林恩灿和林恩烨已经带着村民赶来。林恩烨的短刀闪着寒光,见两人平安回来,松了口气:“再晚一步,我就把北坡翻过来了。”

灵骁靠在栅栏上喘气,看着林牧被林恩灿拉着检查有没有受伤,忽然觉得这北坡的风,比药圃里的药香还要让人踏实。他摸出箭囊里的“续筋符”,符纸的边角已经磨得发白,却依旧带着淡淡的灵力波动。

夜里,灵澈来给灵骁换药,见他箭囊里的符纸,忍不住笑了:“牧儿这符,画得越来越像样了。”

灵骁把符纸小心收好:“等他再长大些,说不定能画‘镇兽符’,到时候北坡的狼见了他都得绕道走。”

窗外的月光落在两人身上,药圃里的醒神草在夜里悄悄舒展叶片,像在听着他们的话。灵骁忽然想起白天林牧扔符时的样子,小胳膊抡得圆圆的,眼里的光比星髓箭还亮。

他知道,这村子就像棵老槐树,他们六个是枝干,林牧是新抽的嫩芽,而那些画歪了的符纸、射偏了的箭、磨钝了的刀,都是滋养这棵树的泥土,让它在风雨里站得更稳,长得更茂。

第二天一早,林牧又拿着新画的符纸来找灵骁,要给他的箭杆贴“速行符”。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,落在两人身上,带着箭杆的檀木香和符纸的朱砂味,像个踏踏实实的、带着暖意的清晨。